第26節(1 / 2)

勇敢。其實我心裏是很怕的,怕被記過處分。再後來我被趕出宿舍,也是她提醒宿管不停地催我,我就想,她一定很恨我,明知我無家可歸還把我拚命往外趕。我本來以為如果以後再見麵,她一定會裝作不認識我,可沒想到她居然還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那樣跟我打招呼。

“其實我今天一眼就認出她了,可我裝作不記得,我以為看著她挫敗的樣子我會開心,可事實上我一點也不開心,反而覺得自己很愚蠢,很小心眼。

“最可笑的是,我居然不記得當初為什麼要和她吵了,隻記得我跟她是有過節的。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

他一直沒有打斷我,安靜地等我說完,然後笑了:“那你為什麼要騙他說我是你的丈夫?”

我眨眨眼,“因為我想讓她知道,那個曾經跟她爭吵的學生現在過得很好、很幸福,早就把她忘得一幹二淨了。如果我說你是我前夫,她一定會幸災樂禍,心裏想‘誰讓你當初目無師長?遭報應了吧?活該!’”

他“噗”的笑出聲,搖頭。我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幼稚,大概隻有我會對這種過往的事耿耿於懷,人家或許早就不計前嫌了。

他聽了我的想法,用手指戳著我的額頭,不屑地說:“你不是幼稚,你是笨!”

“那既然我這麼笨,”我說,“你會不會舍不得丟下我一個人?”

他沒有回答我,隻有表情突然變得柔和,靜靜地順著我的頭發。我們從來沒有這樣說過話,這是我第一次把自己曾經的事情說給他聽,就像一對平凡的戀人,把自己的小心思傾訴給對方,兩個人一起分享原本屬於一個人的過往。

他慢慢環住我,捧起我的臉,輕淺的呼吸越來越近,柔柔地掃在我的鼻尖,我閉上眼睛,等待他的吻。

“叮咚——”沒有預兆的門鈴倏地打碎這份美好,我的雌性荷爾蒙一定瞬間變成膽固醇了。我緊緊地皺眉,早不響晚不響,偏偏這個時候響。

譚非笑,擰擰我的鼻子,“去開門。”

我不情不願地挪到門邊,拉開門之後,一大捧玫瑰彈到眼前,伴隨著他的聲音:“Surprise!”

是林卓岩。

☆、30陌上花開 風華絕代

我和林卓岩並排站在玄關處,手裏捧著他的玫瑰花,整整一把約莫二三十朵,包裝也很精美,體積大得幾乎遮去我大半張臉。花很新鮮,應該是剛買的,花瓣上還浮著顆粒般的水滴,清冷的花香讓我感到一絲寒凜,不禁打了個哆嗦。

這倆人看見對方俱是一愣,譚非的反應更快一些,他從電腦前站起來,見我們都傻愣愣地站著不動,朝林卓岩微微展開右臂指向沙發,彬彬有禮地說:“坐。”

這樣子倒像是男主人。

林卓岩稍稍挪了幾步,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轉身看我,舉起手裏的盒子說:“榛子蛋糕,在紅寶石買的,我記得你以前愛吃。”他說這話的語氣太過旁若無人,我有些反感,但還是禮貌地接過,輕輕地放到八仙桌上,連花束一起。

他剛落座,我便問:“喝點什麼?我這兒也沒什麼喝的,溫水可以嗎?”

他把雙手平放在膝蓋上,大概是沙發太低矮的緣故,這會兒倒是顯得異常拘謹。他笑著說:“可以。”

我到廚房去倒水,心口直打突,動作也就有些顫唞。這樣的場景似乎在什麼時候也發生過,熟悉得有些詭異,不禁加快了手裏的動作,但又害怕場麵失控,巴不得躲在廚房裏再也不出去。

等我端著水出來,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麵:林卓岩穿著整齊筆挺的西裝端坐在沙發上,視線落在一處虛無之上;而另一邊的譚大主編不知何時也已坐下,繼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的郵件。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似乎對方壓根不存在,客廳裏隻有自己一個。

我尷尬地幹咳一聲,把水遞給林卓岩,他這才回神接過,客氣的道謝。

“你腿怎麼了?”我還沒坐到藤椅上,他大概是發現我的腳還有些跛,脫口就問。

我慢慢坐下,說:“沒什麼,就是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說完還偷偷瞄了一眼譚非,他依舊自顧自地看電腦,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林卓岩微微一愣,我狐疑片刻,突然就臉紅了,他該不會以為我是在浴室裏和譚非那……那什麼的時候不小心摔的吧?

我連忙岔開話題:“那個……你不是在美國嗎?怎麼回來了?在美國怎麼樣?還好嗎?”

我一下子問得太急太密,他不知道先回答哪個,沉吟片刻,用手捂著杯子說:“都挺好的。昨天我們一個大學同學結婚,我就回來了。婚禮很熱鬧,幾乎全班都到齊了,搞得像是同學聚會,不過就是沒看見你,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今天正好是你生日,就過來看看你,本來也不確定你是不是還住在這兒,在樓下看到燈亮著就上來碰碰運氣……”他頓一頓,問:“你怎麼沒有去?”

我遲疑了一會兒,說:“他們倒是給我發郵件了,但是前兩天腿不方便,就沒有去。”

他聽完低低地“哦”了一句,不再做聲。倏忽又說:“你還記得那姑娘吧?她以前是我們的團支書,成天一本正經的隻知道讀書,還說什麼要做不婚主義者,沒想到結婚也挺早,趕在很多女同學前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