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這條路荊棘叢生,心不動則不傷,心若動,則傷其身,痛其骨。可人生有情,如何能夠做到不動不傷、無痛無恙?

人生何來辜負,何來相欠之說,愛與不愛都不由自己。情感這條路荊棘叢生,心不動則不傷,心若動,則傷其身,痛其骨。可人生有情,如何能夠做到不動不傷、無痛無恙?

當徐誌摩備受情感的煎熬,在甜蜜與落寞之間彷徨時,林徽因亦是輾轉難安,心緒不定。許多人都想知道林徽因到底有沒有愛過徐誌摩,有沒有付之真心。或許,連林徽因自己都無法肯定地回答她對徐誌摩的情感是愛還是不愛,又或者,始終遊離在愛與不愛之間。

林徽因自是有情人,隻是她過於聰慧,過於醒透,她不能輕易成全愛情,背叛現實。盡管她隻有十六歲,但她知道投身於一場注定無果的愛情裏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她堅強亦薄弱,沒有更多力量去承受和擔當,亦做不到為了愛委曲求全。

她明知徐誌摩有妻室和孩子,怎會輕易將自己逼入煙雨小巷,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對於那個為徐誌摩平凡生養、癡心守候的女人,雖尚未謀麵,卻真的於心不忍。她不想以愛情為借口,從而為難自己,傷害別人。

多年後,林徽因曾說過:“恐怕我待他不能改變,事實上也是不大可能,也許那就是我不夠愛他的緣故。”又或許,她的話違背了當時心意,隻是假裝漠然。徐誌摩給了她美好純淨的初戀,可她卻一直壓抑自己,不敢釋放內心真實的情感。她對徐誌摩的遲疑和迷惘,不僅負累了自己,也束縛了別人。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也許,林徽因這一生,將至美的愛戀給了徐誌摩,將平淡的幸福給了梁思成,又將遺憾給了金嶽霖。他們之間的情感一如攀附於青牆上的藤蔓,哪怕身處其間,亦無法徹底分辨方向。是愛,是責任,是感動,可謂冷暖悲喜自知。

這世上,最不可違背的是愛情,最不可批判的亦是愛情。有情時,願將萬物山河付之東流,隻為守一人一心,甘苦相共,相約白首。無情時,隻盼匆匆轉身,從此形如陌路,此生此世再無絲毫糾葛。這一切皆緣於心,由不得人。

林徽因是徐誌摩的夢中佳人,為這遲來的相逢,他已候萬水千山,如今又怎會輕易讓她走失。她刻意的躲閃、堅強的隱忍讓他患得患失。他頻頻許下地老天荒的諾言,她深知,他無法從容兌現。

也曾想過,真正的愛或許可以不必廝守一生,隻默默看著,深深祝福,未嚐不是一種完美。可她靈巧的身姿、純美的容顏、柔情的眼眸、高貴的氣質讓他深深著迷。想來那時讓他用僅有的一次生命換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亦是甘願。

就在彼此為愛悵然失所、商量難定時,張幼儀來了。她聽命於徐家二老的安排,不惜萬裏之遙,漂洋過海,曆盡波折,來尋找她兩年未見的丈夫。她以為,她的到來可以安撫一顆遊子的心,可以填補離愁的空落,可以焐暖人世的寒涼。

卻不知,她的到來是如此的不合時宜,讓人無法安置,甚至驚恐無助。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更是一把困住他青春與愛情的鎖。他要做的,不是如何安頓好她,免她孤獨流離,而是如何掙脫她的世界,瀟灑如雲。

關於徐誌摩的內心世界,張幼儀似有感觸,卻又一無所知。她的人生好像習慣了被人安排。在家裏,她聽父母和兄長的安排。出嫁後,又聽從公婆的教導。如今,在這異國他鄉,更是要聽從丈夫的主張。

後來,張幼儀回憶當時徐誌摩在法國港口接她時的態度:“我斜倚著尾甲板,不耐煩地等著上岸,然後看到徐誌摩站在東張西望的人群裏。就在這時候,我的心涼了一大截。他穿著一件瘦長的黑色毛大衣,脖子上圍著條白絲巾。雖然我從沒看過他穿西裝的樣子,可是我曉得那是他。他的態度我一眼就看得出來,不會搞錯的,因為他是那堆接船的人中唯一露出不想到那兒的表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