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啦。”
“不放!”他原本閉著眼假寐,如今卻睜開緊盯著,一雙眼因為高燒而布滿血絲,著實叫人心疼來著。
“放手啦,就是去拿個藥,你矯情什麼?”正好小護士撅著嘴扭過來,朱曉曉更驚慌,語氣中也帶了哀求意味。
“怕你走了。”他倒老實。
“我不走。”朱筱筱發誓,為現實忠誠,把錢包掏出扔在周書軼懷裏,“用384塊全部身家性命發誓。”
“還有交通卡!”他有意斷朱曉曉生路,一絲一毫都不肯放鬆。卻也不知怎麼的,就怕她這樣一聲不吭地一走了之,很怕很怕。
“好好好,也給你。”朱曉曉把手機一並拿出,“夏普街機1000塊,交通卡裏20塊錢,好了吧,老板放我走啊!”
“嗯,那也等我護士給我紮針以後再去。”
朱曉曉這才發現,護士小姐端著搪瓷盆,裏頭兩包脹鼓鼓的藥水袋端著,不知看了多久的戲,又翻了多少次白眼。
惱羞成怒,不覺又對著周書軼吼:“你一把年紀比我還大,拉拉扯扯授受不親成何體統啊親!”
換來他整個身子都撲進來,頭靠著朱曉曉柔軟的肚皮,悶聲道:“我怕看針頭戳血管。”
應是真的怕,朱曉曉都能察覺到他細微的戰栗,自己嘴角抽搐了一下。
“其實,我也怕……”沒法子,隻得閉上眼,還輕輕地拍著周書軼的背,以示安撫。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護士小姐發出某種意義不明的輕笑。
拿完藥,朱曉曉並沒有急著回去,而踱步到了門診大樓對麵的羅森便利。貨架上順手拿了些,才想到錢包在周書軼那兒,暗暗罵了一句言情男主角最愛的“該死”,又跑了回去。
也不進去,就坐在外麵的長廊上。看著頭頂的白熾燈,也不知在想什麼。
隻到護士小姐來叫她,即使前麵那位,哼哼唧唧的小護士,聲音呱啦鬆脆,“你,對,就你呢女朋友。你男朋友在裏頭又要紮針,叫喚得那個哭天搶地,好像我要槍斃他一樣,趕緊地進去看看。”
朱曉曉下意識便是跳起來,往裏頭走,也來不及分辨兩人之間的關係。衝到周書軼麵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把我將他摟住了,按在胸腹那兒,大義淩然:“護士小姐,快點紮針!”
隻是那護士小姐得了便宜還賣乖,一邊悠悠然地動手,一邊評論道:“你剛才幹嘛坐在外麵不進來?有這樣照顧男朋友的嗎?高燒成這樣,怎麼不好好陪著?他看著挺雄壯,其實血管不好找,可難紮下去呢。”
說著彈了彈橡皮管,命令道:“抱緊一點,等等身子扭來扭去,飆血醫療事故算誰的?”
周書軼倒是乖乖地一動不動,可說的話朱曉曉卻聽得一清二楚:“護士小姐你慢慢紮,我現在保持這姿勢挺舒服的。”
朱曉曉恨得隻想把他那圓寸上的頭發一根根拔下來,“再亂說話,讓你一秒天堂變地獄!”
“沒關係,反正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她終究不曾下得那恨手。
被第三者這麼一說,朱曉曉就是心裏再難過,也不好意思出去。注射室不斷有人出去,周書軼身邊的位置空了出來,她便坐著。隻是那手才擱上扶手,便覺得前方高能,不是那人惡心巴拉地放上來還會怎樣?
幸而,她也隻是橫了一眼,便作罷。
“問你,剛才你為什麼不進來?”
“是不是覺得無聊,那就玩手機。”朱曉曉不怎麼願意回答,她總以為自己忘記了,一進醫院才發現自己仍舊記得。
“哦。”他尾音拖得老長,似受盡委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