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就好了。”
“那你躺著吧。”她也沒工夫和她置氣了,將被子和枕頭都取來,把這位上司大人裹成粽子才放心,
沒曾想,這位住在上隻角老公寓的先生品味特別高,光這樣還不願意睡,又發號施令道:“這樣子不行,屋子裏太安靜了,我睡不著。”
“可你這兒沒電視也沒電腦,怎麼娛樂啊?”
周書軼原本垂下的眼,抬起來迅速地看了朱曉曉一眼,道:“那就麻煩你給我跳個舞。”又怕她覺得輕佻,連忙說,“替我把音響開一開。”
可朱曉曉的反應卻比想象中溫柔太多了,隻是四處翻找遙控機,又耐心地挑碟片——基本上都是爵士啊古典的,也沒多認真分類,隻是粗略地按照字母排在一塊兒。
“見過難伺候的,沒見過你這麼難伺候。等你病好我就去兼職月嫂,比當編輯人傻錢多速來。”
她其實心裏有點虛,那排花花綠綠的唱碟封麵幾乎囊括大半個西歐語言,可自己六級都是勉強混過去,現在早就還給老師,著實不認得。
一邊腹誹“文藝老青年你聽個五月天蘇打綠能怎樣啊!”,一邊挑選了莫紮特做封麵的,以為安全無虞,放出來卻是格裏高利聖詠。
無伴奏無和弦,就是一把清亮的男人嗓音,唱得婉轉。可就連朱曉曉這種粗鄙普通青年,聽著都怔忡片刻,覺得好像真的有靈魂超越禸體,不住往上飛升啊飛升。
“老天爺,怎麼這麼好聽。”她察覺出自己的失態,慌慌張張地轉過身要掩飾,可周書軼已經因為藥力的作用昏昏沉沉的睡去。
他原本就長得無辜無公害,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嫩很多,如今這麼睡了,感覺卻好像大學男生一般。
朱曉曉愛美男,這點從未改變,見這般光景不小小地吃一把豆腐,也著實對不起今日的辛苦。便俯下`身子去,手輕輕地點了點周書軼那眉眼,想說什麼,卻終究歎息一聲做吧。
本可一走了之,但此時朱曉曉卻蹲在周家廚房裏剁肉切菜包餛飩。
她已事先通知家裏,之說臨時收到消息朋友聚餐,更無多談其他。
這廚房很幹淨,貼牆壁的瓷磚上沒有斑駁粘膩的油漬,好容易找出的碗筷握上去手感生澀,仿佛黏了一層灰,許久不用。
朱曉曉看了看垃圾桶,的確有些一次性外賣盒飯,羅森和全家便利的便當盒,看來這幾天周書軼那兒都沒去,就窩在家裏吃著壽司聽莫紮特。
便是這樣,鼻子就發酸,可心裏頭卻轉著截然不同的念頭,好像來不及要告訴薛麗心或者林喜見,如果文章要寫虐文,得安排女一號或者女二號看到男主角是何等工作萬能生活零分成這樣,到時候不但能夠感動自己與編輯,就連一幹捧書拭淚的讀者的心也俘獲。
說不定,比不加節製的船戲更好用~
朱曉曉喜歡吃餛飩,大餛飩小餛飩都喜歡,也就自己包得很順手。
她皮子買的不多,故而手中捏出的一個個都不像元寶,而如同兔子一般,脹鼓鼓的很可愛。
總覺得周書軼還得睡一會,片刻之間也是起不來的。便留了十個放在外頭,其餘都用托盤裝了,送進那冰箱與啤酒藍奶酪做伴。
可惜這兒找不到其他素材,隻得準備醬油湯底。
一切都收拾妥當,手上一空下來後,朱曉曉卻覺得不安。就好像周書軼所說的那樣,房間不大,但太安靜。
不知不覺,就好像會被這份靜謐與衍生的孤獨逼到角落裏。
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呢?那個沙發才是這樣醒目的紅色。
周書軼一覺睡醒,睜開眼,屋子是一片漆黑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