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錯跟出洗手間。
女人抱著膝蓋,坐在床頭,低著頭,蜷縮成一顆球,安靜得仿佛不存在。
一瞬間,直覺地,花錯的心裏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慌亂。
花錯來到床邊,低眸看著沉默的女人,“小清,我們該去訓練了。”
季小清置若罔聞。
花錯歎息一聲,“小清,起來。”
季小清還是毫無反應。
花錯深吸口氣,用力吐出,“小清,下午,我教你散打入門。”
季小清像是變成了一隻蘑菇,對於男人的囉嗦,始終沒有任何的回應。
花錯的眼底,一片猩紅。
這些日子,他雖然強迫季小清接受訓練,除了槍以外,刀刃之類,一不小心就會見血的東西,是根本不敢讓她看到的。
這下子好了。
拜那個可惡的顧千蕊所賜,連日來的努力,盡付諸東流,害他一朝回到解放前。
花錯泄氣地坐在床邊,無助地看著徹底沉默的季小清。
天空已經徹底變成了昏黃色。
沒過多久,暴雨滂沱而至。
雨聲喧囂,雷電轟鳴。
窗外的世界嘈雜,像末日電影,更加襯托房間裏的詭異靜穆。
花錯抓了抓頭發,惡狠狠地直視變成蘑菇的女人。
花菲敲了半天的門,都沒人回應,悄悄地打開,把腦袋探進來。
眼前的畫麵,讓她無奈又心痛。
“花錯,你的眼睛不疼嗎?”
花錯下意識眨了眨瞪得發酸的眼睛,苦笑著說,“小清,她完全感應不到我的存在。”
花菲坐在床邊,伸手輕輕地拍季小清的肩膀,喊她的名字。
季小清一點反應都沒有,如同一尊雕塑。
“小清,外麵下雨了,秋天的雨,涼哇哇的,好舒服。你要不要去感受一下?”
“小清,念之和子唯在雨裏踢足球,感覺好棒的!你小時候的下雨天,有什麼好玩的遊戲嗎?”
花菲說了好多廢話,然而,季小清始終抱著自己的腿,下巴擱在膝蓋上,他們說他們的,她一點都不關心。
花菲無奈了。
這一次,被顧千蕊刺激之後,季小清徹底封閉了內心不說,甚至開始拒絕接受來自外界的一切信息,屏蔽了對周遭人和事的所有感受。
也就是說,季小清徹底絕望了,不再關心任何人,不再關心任何事,也包括……花錯。
花菲擔心地看著滿臉痛苦的花錯,心疼卻無能為力。
她後悔了。
她後悔因為顧家曾對母親有恩,考慮太多,而心軟地放了顧千蕊一馬。
要是她直接將顧千蕊殺了,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
小清也不會再次被滿目的鮮血刺激,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終於明白了母親當初為何那麼反對花錯和季小清在一起。
因為成長的環境注定了季小清和花錯不是一類人,花錯能承受的傷害,對於季小清來說,便是滅頂之災,或許這也算是別人說的,“不是門當戶對的人,生活在一起,越愛,可能反而越痛苦!”
“花錯,你要幹嘛!”
花菲錯愕地看著突然將季小清拉到床邊,打橫抱起的花錯。
“我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照顧不好!我還當個屁的花門門主!”
花錯跟出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