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如搗蒜。
我知她出生平常人家,完全是靠著自己的本事打拚出一片江山,至於人脈就不深究了。
“未未啊,阿姨喜歡你,有眼力界,不俗。以後他爸要是委屈你了,你跟阿姨說,看阿姨不教訓那挨千刀的。你別怕。”
我一臉的感激涕零,就差沒抱著她的大腿哭了。
“好姑娘,對了,你缺包不?阿姨剛看上一個包,款式超級好看,不過顏色太粉嫩了,給你買吧!”
“阿姨……真不用……”我不知該如何拒絕是好。
“這怎麼行?女孩子啊,要對自己好一點。你別巴望著男人。男人指望不上的!”她壓低聲音,忽然麵色一變,“秦牧跟你說過我和他爸爸為什麼離婚麼?”
“我知道一點點。”我老實地說。
“那他一定沒跟你說過,那個女人是誰吧。”她竭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些,“那個人,就是趙靈犀的媽媽。”
我的腦子裏轟了一下。
“那個女人。”她冷冷一笑,“秦豐凱也是瘋子,把人家老公搞得破產了,結果人還不是嫁雞隨雞,逃難去了美國,最後……嗬,還落得什麼下場。
但是你知道,秦牧恨他爹,但畢竟是親爹。我告訴你,趙靈犀這丫頭現在就算回來了,那又怎樣,我不能讓她媽禍害了我前夫還讓她來禍害我兒子。這場仗,你不能輸。”
她回過頭來,衝著臉色蒼白的我來了一句:
“記著,阿姨挺你。趙靈犀那丫頭要跟你玩陰的,你就跟她玩,阿姨做你軍師,你以為我白吃這麼多年飯啊。”
可是,愛這種事,哪裏是過招就有用的。
而我終於知道了秦牧和趙靈犀之間的第一個密碼。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針鋒相對的敵人,而是表麵無害其實存在就是個災難的前女友。
何況,她如今還住在男朋友的隔壁。
這意味著我會隔三差五地跟她打照麵,如果我夠厚顏無恥的話。
秦牧是不可能趕她走的,從他雖然刻意弄的淡漠的語氣裏我就聽得出。
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或者就是那句最無力的順其自然。
但我必須保證自己在秦牧生活裏的出現頻率,比如這一次,跟他來雷陽他們辦的party。
因為,趙靈犀也會來。
Party在雷陽郊區家的別墅,有個挺大的院子挨著泳池。燒烤架子旁邊的台上擺滿了各色香檳,長腳桌上鋪著白紗布,椅子上擺滿了各種名牌包包。除了我見過的一群男生之外,還有幾個女生我並不認識。趙靈犀坐在角落裏,穿一條白色裙子,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
秦牧一到就被他們扯了過去寒暄,我被晾在一旁,完全搭不上話。
倒是她在身後叫我。
“薑未,你來啦。”
幾個女生意味深長地打量我,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這就是秦牧女朋友。”其中一個,上次雷陽他們喝酒的時候我見過,叫ada,ada不是很漂亮的那種女生,一身的珠光寶氣,妝很濃,但人挺好。
“喲。”她旁邊的一個很漂亮的渾身el的女孩兒輕蔑地笑了笑。讓我有些不自在。她轉向趙靈犀,指著她的包問。
“靈犀,你這包……是什麼牌子,我怎麼沒見過?”
“不是什麼牌子貨,隻要60歐。”趙靈犀笑了笑,“二手店淘的。”然後她抬起頭,“未未,坐呀。不要拘謹。”
我隻好坐下來,幸好還有手機這項偉大發明,以解現代人特別濃重的尷尬。
幾個男生在弄燒烤,一派其樂融融。
這頭的女生們討論著哪家美容店比較靠譜,約著什麼時候一起去趟巴黎買最新的包。
“靈犀啊,你要一起去嗎?”
“啊。”她抬起頭來,“可以嗎?”
“哦,我差點忘了你家的事。抱歉抱歉。”el一臉故作抱歉的笑。
“沒事,去巴黎的錢我還是出得起。”她笑著聳聳肩,朝著燒烤的男生喊,“雷陽,你家廚房在哪裏?我去給你們做幾個家常小菜吧?”
雷陽他們自然是驚喜得要命,由雷陽引路,帶著趙靈犀進了別墅。
el罵了一句。
“就她會裝。”
秦牧這個時候坐到我身邊來,捏了捏我的臉。
“會不會無聊,要不要我們待會兒早點走?”
“沒事。”我搖搖頭。
尤其是在看到趙靈犀在人群裏,如同一朵孤傲玫瑰,而這朵玫瑰,正幽幽地看著我們入場的時候,特別不舒服。
說句實話,我並不是一個特別容易自卑的家夥,這大概得益於我很識相地避開不同世界的人,但在秦牧這事上,成了例外。我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他的世界,非常不自在地出現在這露天的高級宴會上,跟這群平時隨時隨刻就能去趟巴黎買包的家夥們狹路相逢。
當看到她身邊的幾個女生衝我露出的輕蔑眼神時,我還是覺得非常得不舒服。
隻有和公主在一塊的時候,我身上那股子屬於平民的傲氣,會變得非常得敏感。
露天太熱,雷陽招呼我們進餐廳吃飯,他從裏頭拿了一瓶拉菲,el忽然興致勃勃地說起了周晨。
趙靈犀敏感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雷陽忽然厲聲道:“董薇,用不著泡著了周總就這麼嘚瑟吧。”
“喲,你酸什麼呀。”原來el叫董薇,“我就覺得周晨挺好,不過可別說泡這種詞,我跟人家隻是朋友,子騏跟我說,周晨看上個妹子了,據說還是真愛。”
“真假啊?”ada八卦地跳起來,“是誰啊?”
“那我可沒打聽。”她聳聳肩,“總是哪個灰姑娘,周晨不最喜歡灰姑娘了嗎?”
秦牧看了我一眼,我有些莫名的冤屈,幸好沒人知道個中緣由。
周晨與我的確有些微妙,但我和他關係畢竟淡薄,怎麼可能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