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自己也料理得過來。”
何渺又捏了她手心一把,趙溫酒賠笑,“何渺,你聽話,等你產檢方便時再來看我也行啊。”何渺這才鬆了心思,願意回去了。
晚上十點半,趙溫酒聽著電視裏的雜音,看著窗外的樓景,心裏忽然空落落起來。隔壁大媽喊她,“這幾天怎麼老有女的看見你就哭?都仨了。”趙溫酒轉頭無奈地笑了笑,大媽繼續八卦,“聽說你都三十六了,還沒結婚啊。”
趙溫酒非常悔恨自己為什麼穿孔住院了。
大媽的聲音聒噪了起來,“三十六不小了,再遲孩子真生不出來了。誒你怎麼這麼晚都不結婚啊,聽說你開公司,看你長得也還可以啊——”
趙溫酒腦子亂哄哄了,她抱著腦袋慢慢躺下,“大媽,我先睡了。”隔壁大媽這才收了聲,還貼心地把電視聲音調得小了些。
人在生病虛弱時才會思考一些稍微深刻的問題,比如死亡。趙溫酒不止一次想過自己會怎麼死,比如喝死,一覺睡死,工作過勞死,趙溫酒覺得這些死法都是比較痛快體麵的。今天她忽然想到,過了幾十年,自己得了什麼病孤零零躺在病床上,回憶著自己這輩子喜歡過的人,做過的大事,她會不會後悔自己走了這條路?到頭來孑然一身,可能會有點身外財,但心裏必定是空蕩的。真到了那會兒,趙溫酒決定,她就寫遺書,趙小哈這小畜生要是不孝順她,她就把遺產捐給紅十字會,可一想到郭美美,趙溫酒猶豫了,決定到時候再看慈善機構的風評。但是她必定會做的就是把自己這輩子想透了後,在拔掉導管,靜靜地去。想到這,趙溫酒安詳地閉上了眼,真睡了個不錯的覺。
青春美騷年王曉雨這夜卻輾轉不能眠了,她的美好年華都給了學姐劉一寧,劉一寧又禦又冷,資深院花,唯獨對王曉雨寵溺有加,劉一寧和王曉雨戀愛了六年,同居了近四年,在王曉雨為了兩個人的將來奮鬥的時候,劉一寧忽然說,“曉雨,我三十了,我想去結婚了。家裏人催得一天比一一天緊。”王曉雨哭過鬧過,拿刀往手腕上劃過,劉一寧結婚的念頭比分手的念頭還要堅決,終於在三十那年走上了紅毯。
王曉雨捂著手腕上的傷回到了牛頭上,化名Steven,白天看書工作,晚上喝酒泡妞。幾乎要忘了了劉一寧時,劉一寧就會自然而然地出現在心裏。忘不掉,抓不到。她早就知道林樂鋤喜歡她,但是從來不點破。林樂鋤就眼睜睜看著她和劉一寧成雙入對,直到林樂鋤哭著告訴自己,喜歡自己四年了。王曉雨心裏帶著愧疚安慰了她,兩個人最終連閨蜜也沒做,因為她消失了,消失在林樂鋤的生活中,她隻有劉一寧這個太陽。
愛情可以讓人理直氣壯的自私。王曉雨告訴自己,隻能愛一個劉一寧,所以她不留新號碼給林樂鋤,極少回複在QQ上的信息。因為她不能讓對林樂鋤的愧疚打擾了她和劉一寧的愛情。
最終現實告訴她,誰也沒打擾她的愛情,除了她們自己。劉一寧相親了半年,,一直瞞著她,決定結婚了才告訴她。結婚了以後徹底離開了她。王曉雨一身傷回到了家鄉,流連各色姑娘中療傷,直到遇見了林樂鋤。這個傻姑娘還去酒吧找她,還用著她習慣的綠茶氣味沐浴液,羞澀緊張地任她牽著手,顫唞著任自己攫去了初吻,傻姑娘果然沒接過吻,都不知道動舌頭。
王曉雨動心了,她認為自己找到了新的愛情。這是一劑強心針,是她瘡痍情感中的大補回春丸。舊的愛情死了,新的愛情補藥來到。王曉雨覺得自己運氣向來都好,好到了她脫口而出“劉一寧”為止,那幾乎是心裏最自然的衝動,就像那個人從未離開過她一樣,終於,老少女林樂鋤哭著走了。走前讓她理清自己,王曉雨捋了自己的頭發一邊又一遍,洗剪吹捋成了鄉非,還是沒想清楚,隻能睜著眼睛徹夜失眠。
對有些人而言,愛情是眼睛,失去了就沒了光明。不是唱麼,你是我的眼。而對另些人而言,愛情是太陽,今天落山明天升起,總會有新的開始。愛情是補藥,舊藥實效換新藥,有沒有用看療效。王曉雨的新藥自己長了腳,會跑。這才是頭疼的問題。
趙溫酒的病一天天好起來,手術一周後開始可以進些流食了。何渺天天挺著肚子來報道,趙溫酒無奈地看著那還不明顯的肚子,心說是不是每個女人懷孕了都要向世界驕傲的昭告?但是何渺的昭告就是時刻提醒著趙溫酒:情感裏她被活生生的綠帽了。
林樂鋤卻很少來,趙溫酒每次看見推門進來的不是旺財小尼姑,心裏還隱隱失落。這天中午門又被推開,趙溫酒滿懷希望看了眼,是換了身粉綠外套的溫小寶,後麵跟著個人。
隔壁大媽身子骨也好多了,見了來探病的人坐了起來,溫小寶身後似乎還跟著個男人,見慣了女人圍著趙溫酒哭哭啼啼的大媽敏銳地捕捉到了八卦微信號,她死死盯著這個男人。
男人有些憔悴,見了趙溫酒滿臉慚愧,“溫酒,真是對不住,你受苦了。”大媽睜圓了眼睛,這似乎是個女人的聲音。再仔細看了看男人,喲,有胸!趙溫酒笑著指了指身邊的座兒,“蜜蜜,可見著你了,你跑哪兒去了?”
“男人”名叫田蜜蜜,四十歲,短發方臉,濃眉大眼,身長一米七二,身著男士t恤。聲音略微沙啞卻聽得出性別,“我,我也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