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神色間帶著明顯的沮喪,但雖然嘴上說著“完了”、“怎麼辦”這樣的話,可臉上除了沮喪之外卻也隻有滿滿的無可奈何,並不見半分焦慮和氣憤,西門吹雪側頭看了她一會兒,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你想嫁人了?”
“無所謂想不想啊……”君遷一手撐著下巴,玉笛鴻雁在另一隻手裏漫不經心地上下翻飛,煞是好看,“如果遇到喜歡的人,那就嫁唄;如果沒有,那也不用勉強。不過我現在倒是真的暫時不想嫁人,要不然接下來出門閑逛或者上你那蹭書看估計就都沒有現在這麼方便了……”
君遷說到這裏的時候,忽然頓了頓,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過我娘估計也不可能讓我在外頭野這麼久,嫁人什麼的多半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了。”
而且……等她和西門吹雪的傳言傳到江南,估計她家娘親聽了之後一準要氣得伸手戳她腦門。
西門吹雪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忽然放下了手裏的杯子,側過頭看她:“想嫁什麼樣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君遷居然覺得西門吹雪這時候看過來的目光似乎格外專注,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一種莫名的心虛,有些不自在地訕笑了兩聲,微微低了頭,停下手上正在把玩鴻雁的動作,下意識地伸手捋了捋頭發:“唔……其實我也沒想好,但至少成親之後不能阻止我繼續行醫吧?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不要離江南太遠,可以時常回去看看爹娘和哥哥們,至於其他的……反正暫時還沒想嫁呢,糾結這些幹嘛,先吃飯吧,我都餓了!”
“吃吧。”西門吹雪點頭,看著少女似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夾了塊魚肉放進嘴裏、心滿意足地眯起了眼睛,收回視線,伸手拿起筷子也安靜地吃起了午飯。
……
君遷這一晚睡得很不踏實,好像有無數的畫麵在夢裏閃過,半夜的時候終於猛然驚醒,擦著額頭的薄汗低低地歎了口氣,卻是再也沒有了睡意。
既然睡不著,君遷也不勉強自己,幹脆就起身又點了燈,披著外袍坐到了窗邊的榻上,趴在窗口枕著手臂仰頭看月亮。
今天的天氣很好,連帶著晚上的月光也格外明亮,看得君遷一陣失神。她先前好像隻做了一個夢,卻又好像一個接一個地做了無數個夢,夢裏都是以前經曆過的事,有她穿越之前的,更多的卻是她穿越到這個世界後這十年來的點點滴滴。
原來已經十年了,君遷苦笑,忽然就覺得有些茫然。
這幾年來萬梅山莊幾乎所有的下人都把她當成是未來的女主人,棠胭更是時不時地就找機會旁敲側擊她和西門吹雪的進展,君遷就算真的沒什麼心②
“六哥,這些我都明白,但我對西門吹雪……我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心思,我看還是順其自然吧,到時候若是真的喜歡上他了,那我也沒有辦法,”君遷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你知道的,女孩子若是有了心上人,總是格外固執、不如平時聰明理智的。”
“你啊……”花滿亭有些哭笑不得搖了搖頭,一扇子敲在了自家妹妹的頭上,“回家之後老實點,別惹爹娘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 才沒有那麼狗血呢!壓黃瓜啊小黃雞啊哈士奇啊什麼什麼的,快把賭資交上來!!!!
☆、琴音
有花滿亭在一旁看著,君遷這一路上也沒有橫生什麼枝節,兩人順順利利地回了花家,君遷一進門,就看見了自家娘親正麵無表情地端著茶杯低頭喝茶,看都沒看自己一眼。
君遷心虛,扯著花滿亭的袖子往他身後躲,花滿亭回頭看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拽回自己的衣袖閃身上前兩步喊了聲“娘,我把小妹帶回來了。”然後就老老實實地站到一邊,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君遷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硬著頭皮上前,恭恭敬敬地開口:“娘,我回來了。”
花夫人放下茶杯,抬眼:“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女兒都已經是別人家的了呢!”
“娘,江湖傳言怎麼能信呢?”君遷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湊過去伸了手,親親熱熱地挽了自家娘親的手臂,“我才不舍得爹娘和哥哥嫂嫂們呢!”
“是嗎?”花夫人輕哼了一聲,神色似是有所軟化。君遷稍稍鬆了口氣,忙不迭地點頭:
“當然了!對了娘,你不是說這陣子總是睡不安穩麼?這個香囊隨身帶著,可以安神。”
君遷一邊說著,一邊從袖中摸出了一個小巧的香囊來,繡工不算太過精致,但針腳卻很是細密,隨之彌漫開來的,是一股淡淡的藥香,聞之而讓人心安。
花夫人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略顯勉強的繡工是出自自家女兒之手,沉了半天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笑意,一邊接過香囊收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