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多念幾遍就會習慣了”的心態,低著頭在心裏把“阿雪”兩個字默默地念了三四遍之後,君遷終於點了點頭,仰起臉湊到男人的頸側蹭了蹭,眼底帶笑:

“阿雪?”

“嗯。”

“以後你還是叫我君遷,不要改好不好?”

西門吹雪似乎是有些意外,略微低下了頭,直直地就撞進了君遷的眼裏——那雙眼睛雖帶著笑意,卻竟然隱隱還透出些認真來,看得出並不是開玩笑。西門吹雪緊了緊手臂將她擁得更緊了一些,低聲問:

“為什麼?”

君遷眼裏的笑意越發明顯了起來,但神色卻也是越發認真,直直地盯著西門吹雪的眼睛和他對視,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因為隻有你一個人這麼叫我,我覺得……這樣很好。”

會這樣連名帶姓叫她的人從來都隻有西門吹雪一個人,每一次聽見自己的名字從他的嘴裏念出來,總會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曖昧和旖旎,格外好聽,而且……他這麼叫著她的時候,總是會讓她覺得,不管在哪裏、不管她是誰,她都隻是君遷,隻是自己而已。

西門吹雪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微微頷首:“好。”

君遷頓時就眯著眼睛一臉滿足地笑了起來,伸手就去扯他的腰帶:

“那我們就早點睡吧?夫——君——為妻替你寬衣可好?”

西門吹雪沒有說話,隻是任由她扯掉了自己的腰帶,然後又開始解自己外衣的衣帶,眼裏微有笑意,一直到他終於也和她一樣身上隻剩下的最貼身的中衣,微微用力,直接就攬著她的腰翻了個身將她壓到了身下,繼續去解她身上僅剩的衣服。

君遷見勢不對,頓時就捂著自己的衣帶奮力掙紮了起來:“等一下!不是說好了就睡覺的嗎?身上還疼……唔……”@思@兔@在@線@閱@讀@

話音未落,剩下的所有不滿和掙紮都已經被男人堵在了唇間,緊接著就慢慢地淪陷在了男人指尖溫柔卻略帶粗糲的觸♪感下,克製不住地隨著他的動作顫唞著,迷迷糊糊之間,似乎聽見男人用那種不同於平日裏的沙啞的嗓音低低地答了一句:

“我並未答應。”

……

八月十五中秋節很快就到了,花家人特地流下來陪著剛出嫁的小女兒過節,要等到十七才會離開。君遷特地跟著萬梅山莊的大廚學著親手做了月餅,等一家人熱熱鬧鬧地賞完了月、吃完了月餅,各自回房的時候幾乎已經是快到深夜了。

君遷洗完了澡卻一時間還沒有睡意,披散著半幹的頭發趴在窗口懶懶地看著月亮,卻忽然覺得渾身一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人整個抱進了懷裏,男人清冷的聲音在這夜裏聽起來居然好像和他的懷抱一樣散發著令人安心的暖意:

“天色已晚,該睡了。”

君遷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仰著頭繼續看了會兒已經是滿月的月亮,忽然道:“再有一個月,就是你與葉孤城的決戰了。”

西門吹雪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頷首,抱著她的手臂卻是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

——從成親到現在已有四天,但卻從來沒有一個人提起過決戰的事,就連最吊兒郎當、從來也沒個忌諱的陸小鳳都沒有提過,就好像這件事根本就不存在一樣。西門吹雪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一個月後他是生是死還未可知,朋友和家人自然是不願在他新婚的時候提起這樣“掃興”的事的,但……他的妻子卻不一樣,竟就這樣毫無顧忌地提了出來——

這就是她和別人都不一樣的地方,所以才讓他覺得格外安心和放鬆。

君遷好像是終於看夠了月亮了,注意力終於又回到了男人的身上,回過頭看著他,神色是少見的認真:

“阿雪,這一戰,有問題。”

她沒見過葉孤城,但西門吹雪幾年前卻似乎是見過一次的——他和西門吹雪並不一樣,但有一點卻是相似的,他們都是很寂寞很孤傲的人。

劍仙和劍神的這一戰固然是在所難免,但無論是葉孤城還是西門吹雪,都絕不是喜歡被別人圍觀的人,決戰選在人跡罕至的山中私下進行才是最可能的情形,可這一場由葉孤城提出的決戰卻是在短短幾天內就傳遍了整個江湖——這很明顯實在是太過蹊蹺,更何況……決戰的地點還是皇宮大內的紫禁之巔。

這問題,多半還出在葉孤城身上。

“我知道,”西門吹雪點了點頭,可緊接著卻又立時緩緩搖了搖頭,“但我與他這一戰,勢在必行。”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但君遷卻能看到他眼底帶著淡淡的遺憾——她明白,他是不願意懷疑這世上最了解他、也最了解劍的一個對手,但卻偏偏又不得不懷疑。

君遷笑了,笑意裏似乎是隱約有些無奈和心疼,仰起頭吻了吻他的嘴角,低聲道:“安心練劍吧,我會和陸小鳳還有七哥說的,希望能在你們決戰前查清楚。葉孤城——定然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西門吹雪點頭,眼裏似是微有笑意,一邊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