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君遷笑著搖了搖頭,“不過是前幾日過於緊張,閑下來便染了些風寒罷了。多謝皇上關心。”
皇帝似乎是鬆了口氣,轉頭吩咐身邊的太監看座上茶。君遷也沒客氣,神色自若地在他對麵坐了下來,端起茶輕輕地呷了一口,滿足地微微眯起了眼睛——唔,果然是極品。
太監和宮女們上好茶就已經都退了出去,禦書房的門被關上,頓時屋子裏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皇帝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著道:“宮內藥材不少,西門夫人若是有需要,可盡管開口。”
這誘惑……實在是有點大啊!君遷努力地按下自己已經蠢蠢欲動的心,麵上分毫不顯,很是客氣地搖了搖頭:“多謝皇上好意,但我不過隻是小風寒罷了,隻要休息幾日,連藥都不用喝就能好了,哪裏用得著浪費宮內的好藥。”
君遷一邊說,一邊隻覺得自己的心已經開始滴起了血——皇宮大內有多少珍貴稀有的藥材?隻要想一想就覺得興奮激動了,她現在居然這麼幹脆利落地就拒絕了!
但……沒辦法啊,無功不受祿,她還不知道皇帝叫她來究竟是要幹什麼,萬一收了好處不辦事,那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皇帝似乎是清楚君遷在想些什麼,聽她拒絕,既沒有勉強,也沒有半點不悅,隻是好脾氣地笑了笑,然後定定地看著君遷,聲音溫和:
“久聞西門夫人妙手回春,不知可否勞煩夫人為我診脈?”
作者有話要說:甜不甜甜不甜?我覺得莊主已經崩得一塌糊塗了QAQ
話說……寫到最後小皇帝說君君可以從宮裏拿藥材的時候,突然覺得——咦,這樣會不會也把君君拐走了?
☆、不悅
第四十一章
不悅
他並沒有自稱是“朕”,而是像一個普通人一樣說“我”——雖然心裏清楚這小皇帝並不簡單,但君遷對他的好感度還是不由得刷刷刷地往上又漲了不少。
墨袍的女子沒有說話,隻是微微挑了挑眉,然後就看見小皇帝嘴上雖然問的是“不知可否”,卻早就已經是自覺地挽起衣袖伸出了手擱在案上了——別說,小皇帝雖說是年輕了些,看起來好像也溫和得沒脾氣,但身上卻是的的確確有一種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屬於帝王的氣勢。
是個好皇帝——君遷莫名地就有了這樣一種直覺,當即就笑了笑,起身伸了手去給他診脈。←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片刻後,君遷臉上的笑意慢慢斂了下去。
皇帝的臉上卻似乎是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神色,笑了笑,收回手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低低地歎了一口氣:“皇帝不好當啊……”
得,這下事情大條了……君遷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也歎了口氣,隻覺得自從救完葉孤城之後就一直沒恢複過來的精神頓時更累了。
年輕的小皇帝看了她一眼,眼裏的笑意漸漸也淡了下去,忽然站起了身,慢慢地走到窗邊,背對著君遷負手而立,看著窗外淡淡地道:
“朕近日時常頭疼困倦,偶有心口絞痛,精神也總是不太好。太醫們隻說是朕最近操心國事累著了,開的都是補氣養身、不溫不火的方子,幾十個太醫竟沒有一個是有用的。朕聽陸小鳳說,西門夫人醫術過人,想必會有辦法。”
——原來又是陸小鳳這個麻煩精挑起的事!
“宮中太醫俱是杏林國手,”君遷歎了口氣,捧著杯子垂下了眼簾,“但宮中不比江湖自在,說錯半句話就有可能連命都沒了,人……總是都很惜命的。”
皇帝似乎是笑了笑,回過頭來看她:“那夫人就不惜命?”
“我當然也不想死,所以我隻能放聰明些說實話,”君遷站起身,有些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而且……無論如何,我是個大夫。”
說完,君遷拍了拍手,又取了帕子將自己的手擦幹淨,這才從袖中摸出了自己的金針,淡淡道:“我替你施針。”
“有勞夫人了。”皇帝微微頷首,不緊不慢地走到了君遷跟前,站定不動。
君遷把插著金針的布囊展開,將金針仔細檢查了一遍,等到一切都準備就緒,點了點頭,然後一抬眼就看見小皇帝一動不動地杵在自己跟前站著。
君遷仰起頭,眨了眨眼睛。
小皇帝低頭看她,笑意溫和。
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會兒,君遷終於是有些等得不耐煩了,揚聲道:“皇上,脫衣服啊!”
皇帝嘴角原本溫和儒雅的笑意頓時就是一僵,看向君遷的眼神裏帶上了幾分難以置信。
君遷的眼皮跳了跳,隻覺得頭頓時更疼了,語氣裏滿滿的都是無奈:
“皇上,你不脫衣服讓我怎麼下針?”
——小皇帝腦子裏這想的都是些什麼呢!
年輕英俊的帝王立時就是一僵,眼裏的難以置信一瞬間轉成了尷尬,有些僵硬地伸手開始解自己的衣帶,耳根卻竟是紅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