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將她按在了副駕駛的位子上,道,“要麼我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要麼我們就在這裏僵持著。兩選 一,你自己選吧。”

她仰頭,狠狠又恨恨地看著他,“你——”他一臉的堅決,有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味,最後隻有妥協。

她隻說了回老家,他便熟門熟路地往X市的方向而去。她隻覺得有絲詫異,可心卻一直提著,不停地看著手機,說不出的害怕,指尖俱已冰涼。手機一直沒有再響過,她不停地安慰自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隻是催著他快點,再快點。他轉頭,聲音甚是溫柔地道,“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咬著嘴唇,好一會兒才道,“我爸爸心髒病發作了……在醫院……”

他的手緩緩地伸了過來,握住她的,“不要太擔心,不會有事的。”她咬緊了唇,沒有掙脫,任他握著,他的手是如此的厚實溫熱,帶給了她安心的力量,他這麼握著,讓她有種天塌下來,亦會有他扛著的錯覺。她是如此的心慌意亂,這一刻對她來說,任何一點力量都可以給她小小的安慰。

到醫院停下了車,他從後座抱著小寶,急急地跟在她後麵。父親的司機小鄭已經站在急診大廳等著,見了汪水茉,忙迎上去,“汪小姐。”緊接著目光落在了言柏堯身上,喚道,“言先生。”

她無暇去○

她這才想起來,由於父親喪事的關係,吳阿姨也累得幾乎病倒了,所以她讓她暫時回家休息一段時間。

他身上的襯衫皺得跟幹扁的梅幹菜一般,顯然還沒有梳洗過,她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輕輕地轉身進了小寶的房間。小寶正在熟睡,這麼一點大的孩子,自然還不知道死亡是多麼恐怖的事情,他或許以為外公僅僅是不見了而已。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會那麼悲傷難過。怪不得人總不想長大。因為小的時候什麼都是懵懂,後知後覺的。

她坐在床邊,輕摸著小寶可愛的臉,現在的她隻有他了,隻有他而已了。綠喬曾經問過她有沒有後悔過,她自然也有過後悔的,剛生下他後,他什麼都不懂,孩子哭,她也哭。現在回想那段日子,還好有綠喬。綠喬雖然不讚成她生下小寶,可後來卻成為最疼愛小寶的人之一。在異鄉那段孤獨無助的日子裏,她是唯一給她溫暖和關心的。可現在,她很感謝上天賜給了她這個禮物。若沒有小寶,她以後要怎麼過下去。

門忽然被推開了,他有些慌亂的神色,見了她,立刻緩和下來。他煮的粥,很失敗,非常極其地失敗,熟是熟了,但已經幹了,基本跟煮得過爛的飯差不多。家裏有醬菜,火腿和花生,腐乳等常備的小菜,三人就圍著餐桌吃了起來,她或許是由於幾天沒有好好吃東西的緣故,連著吃了滿滿的兩大碗。

他幾乎有點不敢置信,神色很是愉悅的樣子。鍾秘書過來的時候,也覺得屋子裏的氣氛比以前兩日好了許多。

他建議鍾秘書和她請一個專業經理人打理公司,隻要求公司每年的贏利按合同要求增加即可。他似乎很了解她沒有那個能力,對此她也承認,所以三人達成一致協議,對外招聘經理人。

回到上海,才把綠喬約了出來,告訴她最近發生的一切。樓綠喬聽說她父親去世的消息後,劈頭蓋臉地把她罵了一頓:“你還把我當不當好姐妹啊?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汪水茉,你真是太過分了!”後來大約是看見她又要哭出來的樣子,才止住了,喝了一口咖啡,別過頭不想理睬她。水茉偷偷看了她一眼,依舊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這時,邊上的包廂裏忽然走出兩個人,一對情侶似的,俊男美女,極為登對。樓綠喬正好轉頭,眼光不經意地瞄了一眼,突然將整張臉埋了起來。汪水茉有點驚異,朝那兩人看了幾眼,忽然發現這個女的是她認識的,竟然是小寶同學的媽媽。小寶的那個同學很可愛,叫小鋼琴,說起話來,像個小大人,咦咦啊啊的,像鋼琴一樣悅耳動聽,所以她的印象特別深刻。

那兩人似乎也沒有注意到她們兩個,下樓梯而去。汪水茉推了一下她的手臂,“都走了。”樓綠喬這才抬起頭,朝她“哼”了一聲,表示老娘我還在生氣。

汪水茉討饒道,“好了,是我不好,隻是當時——當時,我亂成一團了,”她說著又哽咽了。樓綠喬歎了口氣,扯了張麵巾紙遞給了她,柔聲問,“不要哭了,生老病死的事情,我們都無能為力的。”

話音還未落下來,隻見小鋼琴的母親已經又上了樓,筆直地朝她們這一桌走來。樓綠喬緩緩地站了起來,有一絲尷尬地叫道,“大嫂——”汪水茉吃了一驚,想不到她竟然是綠喬的大嫂。那麼,剛才那個男的,肯定不是綠喬的大哥。

綠喬起身,跟她大嫂走到了角落,兩人說了幾句,方才回來。綠喬不知道怎麼的就悵然了起來,道,“你看外麵,這麼大的地方,這麼多的房子,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我家也不例外。”

水茉自然知道她當年為了與秦慕天在一起,與父母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