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發生過太多的往事。
“安倍地龍打電話讓我去老地方……就算是死，我也會去的。”千山寒披了一件外套，隨即就要出門。
“大人，要不要派人暗中保護你……”織田話說道一半，被千山寒的眼神給擋住了，這話沒有必要，更不應該說出來，說以織田看到千山寒的眼神就很識趣地停住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至少千山寒這樣認為。
本以為見到這個大對頭會變得格外地奇怪，格外地激動。
沒想到，倒是有點像是去見多年好朋友一樣。
隻有自己敵人最容易了解自己，這麼多年，活了一大把年紀了，也隻有安倍地龍一個人跟自己是一個時代的人，或許還能說上話。
千山寒已經很久沒有跟朋友好好地聊過天。
即使這個朋友是要害死自己的人了。但是一切都是這樣的安靜，倒不是一個生離死別。況且，跟安倍地龍的決鬥，今晚不是最好的時機。
也許安倍地龍也是寂寞了，沒有人可以說話，才會想起了我，千山寒想道。
從天皇住處出去，隨即過了稀鬆的街道。
街道上一個宿醉的酒鬼躺在冰雪地上，喃喃自語地叫道：“小謙，你不要離開我……你即便已經給別人生了孩子，我也會等著你……我對你的愛永恒不變的。”
千山寒搖搖頭，道：“既然你會想道這一天，為什麼會放手讓他走？”
原本躺在地上的酒鬼忽然站了起來。兩隻眼睛惡狠狠地看著千山寒，忽然眼睛之中露出痛苦自責的眼神，大哭起來，道：“那時候，我還年輕，我還不知道怎麼去愛她……那時候我還年輕……”
千山寒有些詫異，沒有再搭理。
年輕不是借口，對於這樣癡情的人，或許年輕成為他們的借口了。愛情這東西太虛幻了，即便最有智慧都無法參透這個問題。
老地方，很快就到了。
隻是多年沒來，一切已經變了。
這老地方原來是一家小酒館，後來變成了一個很大很大的倉庫，再也沒有來到這裏，但是千山寒還是感覺到多年之前那種熟悉的感覺還在。千山寒和安倍地龍到底是敵人，還是朋友。
為什麼兩個是對頭的人會在這裏見麵？
“你來了。”安倍地龍背對著千山寒。
“我來了。”千山寒說道。
“這麼多年，也隻有你還活著，其他人都已經死了。我認識的那麼多人，都死了，我們是不是活得有點長了。”安倍地龍問道。
“不錯，我今年一百零四歲，你今年一百零六歲，跟我們一起活著的人早已經死了，甚至他們的兒子，孫子都已經死了。我們實在是活得有點長了。”千山寒說道。
長生最大的痛苦，就是活了這麼長的時間，發現原本一起玩的朋友都死了，不厭倦了去交新的朋友，於是整天被寂寞包圍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和那些寂寞估計的星辰相比，我們都是短暫的，你最好好好活著。”安倍地龍說道。
千山寒哈哈大笑道：“從我的大對頭的嘴上說出這樣的話，我真是覺得很搞笑的，你是不是怕我死了，你會覺得寂寞。”
“你何嚐不是如此！”安倍地龍說道。
“可是……如果，我不殺了你，我死也不會瞑目，活著也是一種折磨。”千山寒說道。
“你和我，永遠都是死對頭。我的神是星辰大神，你的神是草雉蛇大神。我們之間永遠都有無法逾越的界限，這一生之中有這麼多的交際，你若不死，我也不會瞑目。”安倍地龍也絲毫不退讓。
千山寒負手而立，笑道：“你約我出來是要幹什麼，難道你今晚跟我廝殺，我本來以為你至少還要等三天，沒想到這麼匆忙，這麼著急，而且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把握。”
“千山寒，我隻是希望你可以給我多一點時間，因為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處理完。這樣的我不是最強的我，不可能和你一決高下。”安倍地龍答道。
“如果我不答應你又拿我如何？”千山寒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知道你會答應的，因為我了解你。”安倍地龍說道。
“你了解我，當年就不會那樣對待我，也不會那樣對待我。你以為真的了解我嗎？”千山寒狂叫道。
遠處傳來幾聲狗吠的聲音。
安倍地龍默默不語，有些往事的回味來得太快了，太深刻，過了這麼久都難以忘記了。
難以忘記是一種情感，還是事情本身。
也許這些都不重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明白是什麼改變了我們。
是星辰，還是別的什麼力量。
我們都知道，有一種叫做時間的東西，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我們。
“千山寒，我知道，你恨我要死，但是我何嚐不是恨你恨得要死。五天之後，將會有一場決鬥，這一場決鬥之後，我會來找你的。”安倍地龍說道。
始終都沒有回頭，一直往前麵走去，在這一條路上，再也沒有回過頭了。
千山寒至少從安倍地龍轉身的瞬間看得出五十個破綻，在這個時候隻需要他稍微動手，就能解決這個令自己恨了一輩子的人。
生生死死糾纏不休，一個世紀都過去。
他怎麼的了解我，他難道了解我不會下手嗎？千山寒無奈地從另外的出口離去。
方才站在路邊的酒鬼。
此刻站在路邊開始唱歌。
“我住在最荒涼的地方，日夜把你的思念放在酒裏。等到桃花開放時，漂洋過海去看你。”酒鬼毫無韻律的唱腔，讓人倍感奇怪地戳到心靈某一處最為柔弱的地方。
等到桃花開放時，漂洋過海去看你。
度過這苦海，能不能到達快樂的彼岸。
屠三娘帶著二十個門徒修養好之後，經過一番檢查，並沒有在身上發現奇怪的法術讓人消失一樣。
“其實那根本不是什麼法術？我發現了是一種蟲子的作用，在日本肯定也有蟲師，隻是這些喂養了蟲子，離開了洞穴之後，就會很冷，蟲子就要死掉。而在地洞裏麵，氣溫要高，所以蟲子不會死掉。”曾大雨說道。
對於研究出的成果，這一切都很正常，二十個人有幾個營養不良之外都是很健康的。
“三娘，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希望你盡快地離去。一定要離去，這屠龍計劃我已經告訴你了，賈先生也不希望我們全部覆滅在這裏，至少你們要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守護九州秘密的無數仁人義士。”孟少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