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是暫時的。

看著心月狐怔怔地僵在那裏,釋義站起身來,走到她麵前,盯了她半響,忽然長歎一口氣,“罷了。不管如何,你救了他一命。”至少,延長了他的生命,也是好的。

心月狐皺起眉,輕聲道,“若是有一日木公子身上所發之毒是烏命絕,隻要有解藥就無礙。那說明赤紅草的毒已被烏命絕壓過,若,若反之,必死無疑。”

釋義點點頭,“我知道這其中凶險,但是,還是謝謝你,”

釋義走到桌旁為自己倒了杯水,他一路跑死八匹馬,才趕到這裏,連著三日未合眼,口中也是幹澀,連飲了三大杯,才感覺好些了。

大帳掀開,井木犴端著冒著熱氣的藥快步走入。“藥好了。”

釋義接過,看了一眼,點點頭,遞給心月狐,“你去喂他吧?”目光環視了大帳一圈,這帳裏還少了一個人,晴嵐在哪?

正想著,忽聽心月狐慌張地叫道,“他已經喝不進藥了。”

釋義一怔,狠聲道,“撬開他的嘴,往裏灌。”

心月狐擦淨了木弦下巴上藥汁,將空碗放回,三人都微微鬆了口氣。“公子要什麼時候才能退燒?”“藥效快,半個時辰,若是慢些,怕是要過了這一晚了。”釋義忍不住打了個大大哈欠。

“去休息吧,我在這裏照顧著。”心月狐忙道。 “我要守著,才知道他的情況。”釋義擺了擺手。“對了,晴嵐呢?怎麼不在這裏?”

“盟主她,她也不好。”井木犴答道。

“不好?”釋義眼一抬,疑問地看著井木犴。“她,神誌不是很清醒。趙王爺的死對她打擊很大,她還一直以為木公子也被自己害死了。”井木犴低聲道。

釋義長歎,“他們還真是……”後麵說了什麼,卻聽不清。

三人各自安坐,不再說話。

夜,格外漫長。

東方露了魚肚白,釋義最先醒來,揉揉眼,見床上的人似乎動了動,快步上前,“釋塵!”他這一叫,心月狐和井木犴都醒了,圍到床前,見木弦已睜開了眼,三人臉上皆是喜色。

釋義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燒已經退了。“井木犴,你再去煎藥,心月狐,你去給他熬點稀粥。”

兩人各自出帳去了。

“師……兄”幹裂沙啞的聲音,伴著低喘。釋義倒了杯水,遞到他麵前,“能坐起來嗎?”聲音有些冷。

木弦動了動手臂,搖搖頭。

釋義隻得抬起他的頭,慢慢將水傾倒入他嘴中。

一股清亮澆滅了喉中火辣的感覺,覺得清爽多了。

“師兄……你……怎麼……來……了?”喘熄著,木弦又躺回了床上。

他這一問,釋義心頭的火氣又冒了出來,哼了一聲,拿了被子起身,向方桌走去。

“師……兄。”木弦掙紮著想要起身,卻是坐不住,失去平衡,歪倒床邊,就要栽倒下去,釋義忙上前穩住他的身子,“你……”再多的怒氣,看見他現在這副樣子,也盡悉滅了。

扶著他,讓他重新躺下,釋義不再出聲。木弦卻開始咳嗽起來,重重的,沉悶的咳嗽聲。

木弦已感覺到了他的怒氣,待著咳嗽稍停息,淡淡一笑,“師兄,現……在什麼……時辰?”

“卯時。天快亮了。”

“為……何……不……點……燈?咳咳……咳咳……今日……天氣……不大……好,這個……時……辰,還,咳咳,暗著。”他又開始咳嗽起來。

釋義卻僵在那裏,神情古怪,目光落在木弦臉上,而後又抬眼掃了大帳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