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2 / 3)

“磊……磊子。”

站在我麵前的人是遠悍和磊子。嗬,世界果然太小。

“你怎麼了?”遠悍放開我站在一旁,什麼感情席卷而來,鼻頭酸痛瞬間就紅了眼眶。

“小羽,發生了什麼事你跟我說。”

我含著左右晃蕩於眶內的淚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手裏還拿著兩千塊錢,它們已經被我捏變了形。

“回校說吧。”

我被帶回到Q大,寢室裏一個人也沒有。遠悍倒了杯熱水給我,我雙手緊緊捧住滾燙的玻璃杯。

“你別讓我急,出了什麼事你倒是快說啊。”磊子沉不住氣,音量不由拔高又像是在責問。

我隱忍壓抑地垂著頭,間或伴隨著一扯一扯地抽噎。

第 35 章

我從小就這樣,不願意在人前哭,更不願意哭出聲兒。隻是自己咬緊嘴唇任眼淚默默地流淌。痛苦的情緒積壓到一起隻能用這種笨拙原始的方法來釋放。

我害怕恐懼。曾經在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裏,我一個人學著在思念和痛苦的荒涼戈壁裏摸爬滾打,學會堅不可摧,學會站得比任何人都穩。可我已經一個人孤獨了好久,如果母親再出什麼意外,我一個人究竟要怎麼辦?

在家鄉我曾遇到過這樣的事。一群人在打麻將,突然有人跑來對其中一個人說:“快!快點回去!你媽已經去了。”

那人一聽不但沒有立即歸家反而招呼大家將這一輪打完再說。臉上也毫無哀戚之色,反而會因摸到一張好牌而喜上眉梢。

一圈即了立刻跑回家,還未走到家門口就開始邊抹眼淚鼻涕邊嚎啕大哭地訴說著母親生平的苦難與奉獻和自己對母親的不舍。這樣虛假的親情和做作的眼淚更像是一種約定成俗的慣例,想來實在令人心寒。

我努力睜大雙眼還是未能阻止它毅然決然地滑落,一顆顆叮叮地落在杯子裏與水溶於一處。有幾顆落在手指邊,一下又滑進指縫間隱匿不見。

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人,相依為命的親人是永遠無法割舍的依存。那是我溫柔的海港,是我最安心的堡壘。有人是否會理解會體諒這種親情。失去親人的恐懼是我生命中永不能承受的痛。

“小羽。”磊子歎息一聲後擁我入懷,緊緊地抱著。我想我的感情或許真的殘缺,要不怎麼會眷戀他身上的安全感。我有戀父情結,我眷戀磊子身上如兄如父的力量與情感。在他懷裏的我突然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

等我情緒平靜下來後磊子也不再追問我身上的事。我腫著雙眼趴著劉海低著頭匆匆往校外跑。我不願意抬頭,怕看見他人眼中的我太過於狼狽。

走到一個售票的地方我拿出一百元買了回F縣最早的火車票,明早九點三十五。

神經被眼淚清洗過後變得格外敏[gǎn],總若有若無覺得身後有人跟著。莫不是錢財露白被有心人給惦記上了?於是不敢再遲疑匆匆跑上車站剛停的公交。

第 36 章

我一路憂心如焚地揣測著母親的病情,設想著以後的種種。越想越發清楚自己的軟弱窩囊。因為我今後所有的生活必須要有母親的參與。生老病死自然規律,理應淡然對待。這些道理我懂,都懂,可是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回去的時候母親已經在家休息了。據醫生說是盆腔發炎,隻消吃藥消了炎症便好。我擔心母親撒謊硬要看檢測單,她無奈地從枕頭下拿出紙袋遞給我。等我看完後,心終於舒了一口氣。

“媽,我有事跟你說。”

“幹什麼?”母親看我臉色嚴肅也不由得認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