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2 / 3)

兩人間又無話可說了。工人在客廳喊話:“曲先生,你看看還有什麼要搬的嗎?”

曲遙峰身子動了動,走開。江顧暗暗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不要恐懼,不能逃避,廚房不是避難所。調整好心情,他走出廚房,臉上平靜,隻是目底已浮現悲傷。

工人們離開了,屋裏又清靜下來。

曲遙峰坐在沙發裏不停地抽煙,江顧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眼看他周圍煙霧繚繞得越發厲害,終是不舍他再為難自己。奪下他手裏的煙,叮囑道:“以後少抽點。”

在江顧溫柔的目光注視下,曲遙峰隻覺得一陣心虛,狼狽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沉默,是不知該怎麼說。

江顧也沉默,是不知還能說什麼。對於今天的局麵,原本就是兩廂情願的開始,現在也是你情我願的結束。該說的早就已經說過,現在的氣氛不適合傷心更適合懷念。

樓下響起汽車尖銳的笛聲,催促曲遙峰該離開。他吞下喉嚨不斷上湧的苦,掏出鑰匙放在茶幾上:“我,走了。”

江顧遲疑了半天才收下那串鑰匙,點頭表示知道。

曲遙峰走了幾步,身後卻響起江顧冷靜卻不失溫柔的聲音:“從今以後我不會去打擾你。”說著這話的人抓緊膝蓋力持鎮定:“但如果哪天你過不下去了也可以回來。我一直在這兒。”

曲遙峰幾乎逃一樣地走開。他呼吸不穩腳步散亂,心髒以極快的速度揪擰在一起,流出的滴滴都是淚。握著門把打開門,他妄想找回已失的冷靜穩重來和江顧做這最後的告別,可惜失敗了。

“如果哪天遇上了合適的,就不要再等了。”反反複複想著轉著,艱難地從喉嚨管裏擠出卻是這樣一句話。他扯上門瘋一樣地衝下樓。

江顧雙手交握於膝前,頭以九十度的直角低垂著。不會兒樓下傳來發動機的聲音扯回了他遠走的靈魂。茫然環顧一下四周,有種空蕩蕩的索寞。他走了,他真的走了。他彈跳起身越過沙發衝向陽台。他想看看他,哪怕隻是個遠去的背影,他想知道他是否會如他般不舍。會眷念,會回頭,哪怕隻是一眼。

跑了兩步卻在快要接近陽台處被東西絆住,一下子跌坐在地。汽車特有的響聲漸漸遠去,終於消失在巷口,同時也消失在了他的世界。

江顧機械地環視著屋內的一切,掃過門口邊的鞋架。熟悉的運動鞋不見了,桌上的情侶杯也少了一個。不用去洗手間看他也知道,原本成套的牙刷、牙膏、杯子、毛巾通通都少了一半。就像這六十平方米的小屋,曾有他極致的幸福。少了一個曲遙峰就不能再稱為“家”了。

“最終,還是隻剩下我一個人了。”他那無奈的笑比暴風雨中的梨花更脆弱。透過玻璃窗,江顧看陽台上的茉莉,看外麵的天空,天空晴朗萬裏無雲。江顧就那樣坐著地上,呆呆怔怔。眼神幹幹淨淨,瞳孔卻染上了鴿子的灰。那一夜,江顧就那樣坐在地板上直到遠方的地平線上有了一抹血色的紅。

第 38 章

曲遙峰離開的第二天早上,在這炎熱的暑季竟然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雨,稍稍緩解了酷熱。工作和生活一如往常。每天按時上下班,多餘的時間或窩在沙發裏看碟片或寫寫文章。入夜,隻要一閉眼就能快速入睡,完全沒有失戀中人會有的失眠。甚至在很長的時間裏,江顧完全忘記曲遙峰的樣子,除了南皓打電話問起曲遙峰那次。

無波無瀾的生活持續過了三個月,趙閔和賀鵬、張無忌等一幹好友相約吃飯。相聚之後都各自訴說著最近的趣事和目前的生活狀況。中途江顧去了一趟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