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孩子,他在湖邊的摩天輪旁招手示意曲遙峰趕緊過去。
他們排了一會兒,就坐進了摩天輪裏。摩天輪開始轉動的時候,江顧不自覺地抓住了曲遙峰的胳膊。
“你恐高?”
江顧望著離他越來越遠的湖麵,聲音有點顫唞:“是啊。九歲那年從三米高的地方摔下去後,看到高的地方心就抖得慌。嗬嗬。”
高度越高,江顧的神情就越慘白僵硬。沒辦法,曲遙峰隻能抱著他。
“你既然怕,幹嘛還要來?”
不知是不是被嚇慘了,江顧隻是輕微地搖了搖頭。他能告訴曲遙峰這隻是他一個人虛幻的夢嗎?隻是在童話中自我催眠的一場幸福美夢。幸福摩天輪,仰望幸福,永恒的幸福……如果跟他說了,估計他又會覺得他矯情了。
當摩天輪升到最高點時,冬日淺金灰的陽光恰好滲進這狹小的空間,陰冷陰冷的。被低溫度的陽光照射的側麵細致白淨,他都能看清江顧鼻尖淺淺的絨毛。一時情動一時心痛,他在沒有溫度的陽光下吻上江顧細薄的唇。如果這將會是最後的甜美,在夢醒的最後一刻他仍舊任性。
他們找了一家五彩繽紛的KTV選了一個小包間,曲遙峰點了幾首老歌。他的聲線低沉溫柔,不是酒卻容易引人沉醉。
江顧很喜歡阿信的嗓音,低低嘶啞卻空靈。其中尤其喜歡《死了都要愛》和《離歌》動人的歌詞。他點了這兩首歌自己卻不唱,小小的包廂中隻有阿信撕心裂肺的歌聲像鼓錘擊打在兩個人的心中。這樣的歌曲更像是在訴說,表白,輕歎。
江顧究竟點了幾首歌他沒有印象,他隻是記得後來都是他一個人在唱。曲遙峰在沙發中沉默地吸煙,沒有看他。聽完張宇的《曲終人散》轉到梁靜茹的《可惜不是你》時,曲遙峰起身往外走。在剛走到門口時,哥哥的《全世界隻想你來愛我》的熟悉旋律正響起來。
回到家的第一刻曲遙峰撕扯著江顧的衣服,粗魯激烈地吻著他。江顧也不掙紮,反而熱烈地回應。
江顧被一把推倒在床上,曲遙峰隨即像迅捷的豹子般撲上去牢牢禁錮著江顧的四肢。江顧就是他最美的獵物,迅猛的獵捕後才是慢慢品嚐的開始。江顧的身子一年四季都是低溫冰涼,熱度恢複得慢。曲遙峰的手遊移到腰間時,江顧更加舒展開身子。抬高腰以便讓他脫下多餘的障礙物。他們在床上翻滾,溫柔時如蜻蜓點水,點點都是柔情相待。凶猛時又像兩隻鬥獸,渾身上下斑斑皆是青紫的痕跡。
交頸相繞本該是一副纏綿銷魂的畫麵,他們卻硬生生地演繹出絕望憂傷的味道。在巔峰看天女散花的那一刻,曲遙峰捂住江顧的眼,嘴貼著江顧的耳郭道:“江顧,我愛你。分手吧。”
江顧痙攣地貼近曲遙峰,兩腳相抵,毫無縫隙。在他過於熟悉的黑暗裏竟也無法再真實。他說:“好。”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
第 37 章
陌生的人來來回回穿梭在屋內。客廳裏曲遙峰坐在沙發上正在抽煙,江顧去了廁所已好半天。除了水台上“嘩嘩”的流水聲不斷傳出外,其餘的什麼也沒有。又不知什麼時候,江顧從廁所出來了沒進客廳反而進了廚房。裏麵立刻傳出水槽裏的流水聲和碗筷的攪動聲。曲遙峰望著廚房門口,任手邊的煙頭燙傷他的手。
將煙頭摁熄在煙灰缸裏,他起身頓了一下走向廚房。
江顧認真清洗著碗,又用布將它們擦幹後整齊地重疊在一起放進碗櫃。清洗完手他溫和地看曲遙峰,問:“東西都收拾完了?”
曲遙峰注視著他:“基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