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都要見到言未然,他不相信任何人的話,他隻想見到言未然。
當一個人不願意承認一個現實的時候,就會反反複複地做與現實相反的事情。不是為了證明什麼,隻是為了自欺,欺人。
“我要見言未然。”夙彩蝶漠然的臉上帶著一絲堅決。
眼見就要下雨了,門衛被他煩透了,隻好拿起對講機通報,接著轉過頭來,沉住氣,“恩,現在當家的都不在,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就找冠玉少爺解決吧,你,把他帶去冠玉少爺那裏。”
夙彩蝶跟著過來的門衛走了。
天色漸黑,籠罩在昏暗的光裏的日本建築物。
靠在花樣繁複的軟榻上的人,半個身子隱在黑暗中。但是可以看到下半身露出來的華麗得誇張的和服,鬆鬆垮垮地搭在身上。嬌小的腳踝,纖細的腰段。
“你說你要找誰?”黑暗裏的人盯了端坐著的夙彩蝶半晌,終於發問。
夙彩蝶心下一驚,這個聲音實在是好聽,軟軟的,細細的,帶著銷魂的意味。但是說是女孩子的聲音又有那麼點粗,說是男孩子,又未免太過陰柔。甩甩頭,“我找言未然。”
“你是他什麼人?”聲音的主人又問道。
“我是….”半天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形容自己和言未然的關係。是朋友嗎?有滾到床單上的朋友嗎?是戀人嗎?言未然從未說是,他怎麼敢單方麵不要臉的說出這種話最後,夙彩蝶才應附道,“是朋友,我們從小認識。”
“哦?”那個好聽的聲音意味深長地拉長了一個音。五隻纖長的手指理著和服下擺的流蘇。似乎是漫不經心似的,“是床下的朋友?還是…..床上的朋友?”
“我….啊!”夙彩蝶一聲驚呼。熱度還未從臉上燒去,榻上的人忽然就靠了過來,一下子挨近他的臉。
夙彩蝶一口氣也不敢呼,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眼前這張臉。
細長的眼線狐狸一樣吊起,一雙祖母綠寶石般的眼眸帶著神采,長長的眼睫蝴蝶羽翼般上翹著,小巧精致的鼻子,唇色如血,嬌軟豔麗,皮膚看上去滑膩白皙,玉貌花容、仙姿玉貌、仙子下凡也不為過。
夙彩蝶沒見過比眼前這張臉更加能奪人魂魄的,實在是…..太漂亮的臉了,如果不是喉間若有似無的喉結和和服下平坦的胸,他幾乎以為這個人是個絕世美女。
“你是夙彩蝶吧?”一雙柔若無骨的手抬起他的下巴,綠色的眼睛閃動著頑皮的光芒。他笑得眉眼彎彎,讓人想到狡猾的狐狸。
“是、是。”夙彩蝶覺得自己要流鼻血了,因為他身上帶著一種若有似無的香味,還有看上去奶油一般好吃的皮膚,這一切是個男人就會發瘋。說真的,夙彩蝶覺得女人也沒有他的嬌媚和豔麗。
“呐呐呐,可惜了可惜了,你已經和言做了吧?”
啊咧?!夙彩蝶忽然聽到腦袋裏一根神經線斷掉的聲音。做、做?!
“做了吧做了吧?”對方孩子一樣歡樂地問著,他隨意地坐在地上,反複打量著自己的手掌,滿不在乎地說著一點也不符合他的形象的粗鄙話語,“是什麼體位?69?還是上下?或者是側的?言的那個一定大得可以把人捅死,可憐了你這麼個細皮嫩肉的樣子。”
夙彩蝶黑線。
“呐,我說,”他忽然停下動作,綠色的眸子泛著寒意,“言未然有什麼好的?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麼呢?你想得到什麼樣的結果?”
夙彩蝶一驚,陷入了沉思。
是的,他從來沒想過言未然有什麼好的,甚至是不好的。他來這裏隻是為了見到言未然。可是,見麵了說什麼,要怎麼辦,他完全沒想好。隻是想到以後見不到言未然會難過,才到這裏來。至於想得到什麼樣的結果,他是沒有想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