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我現在……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抿了一口水,調整了一下聲音,童遠這才開腔。
“啊!”似乎心裏對他就要說的話有了一些預感,安雪更加地不自在起來。還真不應該把餘越給甩掉的。不然,這個時候有她在,他也就沒有機會向她說什麼重要事情了吧!
“我又不是找你幫忙,隻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不用怕成這樣。”是啊,她又不是第一次聽到男人的聲音,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童遠依然是笑盈盈地看著她。
“我,沒有怕啊!”安雪雙手捧著水杯,依然不能讓手停止抖動。
“你是應該知道的,我喜歡你。”童遠說這句話不想再等了。春節這段時間,他向她發過短信、對她問候過。但她沒回;給她打過電話,卻是關機;等她上班了抽時間來表白,她卻遲來……真的等夠了。他多一分鍾也不想等了。
“別開這種玩笑。我是一個離婚女人。”終於,安雪的目光從窗外跳到童遠身上,但馬上又低頭看向水杯。
“離婚女人怎麼了,離婚女人就不能讓別人喜歡嗎?”童遠又直直地看著安雪。
“你對我離了婚是有顧忌嗎?”記得那一次餘越對他說自己是離婚女人以後,有一段時間他連辦證科都不來了!
“對,你說得沒錯,我是有過顧忌,也猶豫過。可是,我反複地問過自己,這個重要嗎?”童遠將水杯裏的水如同飲酒一般,一飲而盡,然後眯著眼睛看向安雪。
“重要。”安雪點了點頭。怎麼就不重要呢?就連餘越知道她離過婚都看不起她,難道別人還能看得起她!
“不,不重要!”童遠肯定地說。
“我喜歡你這個人,就不計較你過去的事。現在最要的是,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喜歡我嗎?哪怕是……不討厭也行!”他伸手握住了安雪那因為過分緊張而不停地轉換姿勢捧水杯的手。但安雪猛地一抽,她的手如水蛇一般滑了出來。
“不行、不行……我的年齡大了,怎麼行呢?”安雪語無倫次了,急得掌心冒汗。記得鄭餘向她第一次表白“這事”的時候,她是那麼痛快地就說了一個“好”字。在感情上重重地受挫、離婚以後,她怎能再輕易地說一次“好”呢?
“說什麼啊,你比我還小兩歲呢!”童遠看著眼前的安雪,不容分說。
“感謝你幫我存話費,還你錢吧。”說著,從錢夾裏取出一百元錢推到童遠的麵前。她轉移了話題。
“安雪,談感情很正常。為什麼要躲避呢?再說你這麼年輕,不可能就這麼過下去啊!”他把錢推回安雪的麵前。
“我……”
“明天我有個朋友聚會,跟我一塊兒去怎麼樣?”
“啊?”他認識她不足兩個月就向她示愛,而且馬上又提出要帶她參加他朋友的聚會。這個童遠對她真的是一步比一步逼得緊。
“去吧,好玩嘛!你天天關在家裏,會關出病來的。”說話間,服務生已將食物擺放上桌。童遠馬上熱心地教起安雪如何使用刀叉。吃完,當安雪搶著要付賬的時候,他沒有拒絕。
她受到的傷害太多了。自尊對她來說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有時候維護一個人的自尊也許比對她的愛更加重要。
除了開始的那種尷尬、窘迫以外,整個吃飯過程還是愉快的。安雪對於第一次吃西餐很有些新鮮感。
下午上班的時候,童遠用打回來的“包”以及三兩句甜言蜜語就將餘越對付了過去。見此,安雪覺得好笑。別說,童遠還真是個人精呢!
隻是,她自慚形穢,若是真的與他談會有結果嗎?
晚上下班,安雪在菜市場買了幾個包子就解決了肚子的問題。然後,又買了喜歡吃的蔬菜、肉食。從明天開始,她就打算在家裏起火做飯了。
回到家裏,打開燈,她嚇得手一鬆,買的一袋子蔬菜、肉食就撒了一地……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進來的,為什麼不開燈啊?”看清沙發上坐的是雷從光,安雪從地上撿起蔬菜、肉食來。
“我就不能來嗎?再說,給你節約點電費有什麼不好!你有把鑰匙放在門前的地毯下的習慣。難道我就不知道嗎?”雷從光手抱著肩頭,看著被他嚇得魂不附體的安雪,不覺好笑起來。這女人膽小成這樣,怎麼能一個人生活啊!
“吃飯了嗎?”對於雷從光,安雪一直覺得他是一個奇怪的人。他做的好些事情安雪都覺得沒法理解。但過了昨夜以後,安雪似乎覺得他的本質並沒有那麼壞,也就不像以前那樣排斥他了。
“本來是準備叫你去吃飯的,你的手機打不通,所以過來看看。”雷從光說話也不像原來那樣地發脾氣了。現在的安雪在他的眼裏就是個易碎的瓷娃娃,說不定他的聲音大一點都會震碎她。
“啊?那我就給你做吃的吧!”安雪進了廚房。雷從光忽然覺得,安雪的這句話怎麼像是老婆對老公說的呢?
他起身跟入了廚房。
“你買了些什麼?”雷從光背著手站在安雪身後,看著一大堆的東西放在地上。
“有火腿、雞蛋啊,西紅柿、青椒啊……我炒菜是有一手的。”說著,她三下五除二就把這些蔬菜、肉食給理順了。然後,打開灶台開始下鍋。
其實不用她說,他也看出她很有一手,燒起火來那動作真的是很流暢。
“你中午在哪裏吃的?”雷從光心平氣和地問。
“今天領了工資卡,在街上請童遠和餘越的客。”這兩個人他都認識。其實,她隻和童遠在一起吃飯,並沒有餘越。她加餘越,是怕他誤會她。不過,怕他誤會什麼,安雪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單獨與男同事一起吃飯總歸是不怎麼好吧!
“可中午我看到餘越那個胖女人了。她好像是一個人在路上邊走邊吃,並沒有跟你和童遠在一起吃啊!”他倒是真沒想到她與童遠是在一起吃飯的;特別不能容忍的是,她竟然對他說謊。他當時如果不看到餘越,就難以識破她的謊言。
“呃……那個,她說她想吃蛋糕什麼的,而我吃這又……又不習慣,所以後來就分手了。”她停頓了一下,有些結巴地回答。隻是她不明白,他怎麼就看到了餘越呢?難道他正好經過那裏?
這時,兩菜一湯已經做好。她小心地把菜端上小桌,然後為雷從光盛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