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3)

“你弟弟開年後就不肯在理發店裏做事了,吵著要跟別人去學開車。在學開車時又不慎把人撞了。傷得不重,隻是擦傷了一點皮。但對方要我們賠兩萬塊。年頭你拿回來的幾千塊都讓你弟弟學開車了,我們還哪來那麼多錢?結果你弟弟犯渾,叫了幾個人把那家的人給打了。現在人家報了案。他被抓起來了。囡囡,我們沒向小鄭他們家開過口,想讓你讓他們家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弟弟先放出來。我們再借錢賠人家的兩萬啊!”鄭餘的父母並沒有當什麼官,隻是他們是省城裏的人,在媽媽的心裏總覺得他們會有些辦法。

“媽,你先別著急,我馬上回來。”弟弟是媽媽的心頭肉,被抓了當然要找人給放出來。可是,去找鄭餘?那不是開玩笑?他一小小的科長,能有什麼辦法!

“對了,你還有多少積蓄?能不能跟小鄭商量一下,先借我們救救急?”媽媽現在六神無主了,向自己開口當然應該。

“媽,我來了再說吧!先別著急,我會有辦法的。”她有什麼辦法?隻能是去找雷從光了。

立即換了衣服,給王站長打電話請了三天假。然後,把自己這幾個月所存的幾千元錢全部取出,馬上搭上了去南湖的客車。

一路上,安雪都在考慮著,見到雷從光,該怎麼開口呢!

雷從光離開怡景已有四個多月了。這期間他們半點聯係也沒有。過端午節時她對他連發短信問候都沒有過。現在出了事就這麼急急忙忙地找他,他會管嗎?

下了車,已是晚上八點。她取了手機給雷從光打電話。

“喂,是……”該如何稱呼他呢?似乎一直以來,她都沒有叫過他呢!

“安雪!有事嗎?”倒是雷從光聽出了她的聲音,反問道。

“你是住縣委家屬大院嗎?”沒頭沒腦的,安雪問了一句。

“我在鄉下,現在在回來的路上。你來南湖了?”接到她的電話的第一反應就是,她真的來南湖了,而且,還主動地與他聯係了。

“嗯,我在南湖客運站,剛下車。”

“那你現在叫輛出租車到縣委家屬大院門口等我。我一會兒就到。”

“好。”似乎比想象中順利得多。安雪掛上電話後,便行至馬路邊攔車。

到鄉鎮跑了一整天了,也累了。但他接到她的電話後,忽然間來了精神。她從車站剛下車,就給自己打電話,嗬嗬……這丫頭,心裏還惦記著他啊!

他是不是應該去車站接她呢?讓她一個人坐出租車行嗎?

可是,他是領導啊!親自去接她,不是讓別人懷疑與她的關係?再說,這樣做在她的麵前也失去了威嚴呀!

所以,不能接她。就讓她坐出租車來,跟她在縣委門口會合吧!對別人就說這是自己的表妹吧。

雷從光期待著與安雪的再一次相遇。這“巴巴狗”她長胖沒有,見到自己會笑嗎?如笑了,那兩個淺淺的小酒窩是很有趣的呢!

“啊,我的錢、我的錢被偷了!”從出租車上下來,安雪驚叫起來。她發現口袋被劃了一條口子,裏麵的錢全沒有了。三千元啊,她四個月少吃少喝所存下來的錢啊!

“小姐,你別逗我,快付錢。我們跑車也不容易啊!”出租車司機不客氣地白了安雪一眼,並不相信她的錢被偷了。

“你看啊!我的衣服都被劃了一條口子啊!”怕司機不信,她掀起衣服,給他露出了被劃破的口袋。不料,也露出了一小塊沒有衣服遮的肚皮。

“你不想給錢,自己故意劃的吧!”司機下了車,拉著安雪的破口袋看著。他看到了安雪白皙的皮膚,便心懷叵測地用手指在她的肚子上按了按……

“啊,你幹什麼!”安雪驚恐地叫了一聲。

“沒錢給,摸一下怎麼了?”縣委大院的門口有守衛的保安。聽到安雪的叫聲,保安馬上走了過來。司機心虛了,立即住了手,但說話不肯示弱。

忽然兩道強光射了過來。一輛黑色的奧迪停下,裏麵走出一個安雪熟悉的身影。

“幹什麼!”聲音不算太大,但語氣裏透著威嚴。

“雷、雷書記……”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人出現了。出租車司機嚇得說話也顫抖起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目光是投向安雪的。雷從光並沒有去理會那個耍無賴的出租車司機。

“我的錢被偷了,沒錢付車費。”明明是被出租車司機輕薄了,但看到嚴厲的雷從光,她不敢說出事情的真相,隻能是轉移話題,說付錢的事了。

“要多少錢?”雷從光取出錢包打開。

“不要了,不要了。”司機被嚇住了。沒想到這女人認識縣委書記。自己剛才確實是調戲她了。隻要她一句話,那他哪還能在南湖混啊!

“問你呢,要多少錢?”直接衝著安雪吼道。一肚子的火是要向那司機發的,可是看到安雪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就更加惱火。

“十、十六塊。”她驚慌失措地連忙看了看計價器,然後小心翼翼地回答。

取了二十元丟進車裏。然後,用眼神示意她上自己的車,將車開進了縣委家屬大院裏。

“你在這裏等一會兒。我住在四樓,見我開了燈,你再上來。”說著,將安雪手裏的行李接過,提著上樓去了。安雪隻好站在一棵黑乎乎的樹下等著。

安雪並不是怕黑的膽小鬼。隻是,對於雷從光的這種做法感到難過。

他本可以和她一起上樓的,何必要這麼做呢?

看到四樓亮起了燈,安雪上了樓。

門沒有關死,一推就開。在她上去後,他關上了窗子、拉上了窗簾、打開了冷氣……

是啊,都仲夏了,熱起來了。可是,安雪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熱。

看到一邊的飲水機,安雪取了水杯為雷從光倒了一杯水,雙手遞給他。

“我隻喝燒的開水,不喝飲水機裏的水。”雷從光接過水杯,放下。看了看安雪,很認真地說道。

“呃。”隻有他們兩個人,他依然是官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