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3)

第二十三章

她很喜歡與雷從光在一起的感覺。她要的是兩情相悅,而不是像第一次婚姻那樣始終是由她付出。

“你讓我出去?你知不知道我要跟你說什麼?”本來心裏還有點歉意,被安雪這麼一說,一股子惱意又衝了過來。

她病糊塗了,中了頭彩還這樣平靜,還說不要?

“五分鍾到了。”病房門被打開,樊達已筆挺地站在門口。

“你別瞎攪和!你跟她有什麼好說的?”雖然時間到了,可大多時候兩個人是沉默的,雷從光還沒有進入主題呢!在此時被樊達打斷,雷從光的火躥了起來。

“你怎麼不守信用?那對不起,你再多一分鍾也沒有了。”說著,樊達走了進來。雷從光與安雪的談話就這樣斷了。

“你……”他看出來了,樊達今天是成心來攪局的。如果不順著他一點,還不知道最後要鬧成什麼樣子。隻好拉門離開,等下一個五分鍾的到來。

“好一點了沒有?”樊達舒了一口氣,坐到雷從光剛剛坐過的位置上。

“好多了,謝謝你。”安雪勉強地揚了揚嘴角。剛才趕雷從光出去的時候,那心裏如刀割的感覺還未完全褪去。

“有寶寶了,自己要注意一下情緒,不要被人幹擾。”蹙了蹙眉心,樊達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爭這五分鍾進來。而進來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以後我會注意。”安雪也不反駁,還是用低沉的聲音回答著。她知道,這個時候不僅雷從光的火大,樊達的火也不小。而她是不希望他們為了她而鬧得不可開交的。

“我沒想到孩子是雷從光的。他不僅是我姐夫,還是從小一起玩大的玩伴,跟親兄弟差不多。不過,我要提醒你,跟他在一起,你一定會受委屈的。你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對於這一點,我想雷從光一定會介意……”

“臭小子!你說什麼,當我沒聽到嗎?”樊達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就被雷從光推開。

“領導同誌,你又犯規了,講點紀律好不好?別動不動就動用特權!”樊達不耐煩地起身,對雷從光半點也不退讓。

“我在裏麵提都沒有提到你,而你卻說我壞話,什麼意思啊,你!”他最討厭背後說壞話的人,而這個人卻是樊達。

“行了,行了,再吵就又沒規矩了。老雷,你先出來,還有兩分鍾就到你了。”錢少康今天做了和事老又做協調員。他連忙把門口的雷從光拉開。不然,他們兩人是有可能打起來的。

“看!你那縣委書記讓少康哥做好了。他比你明事理!”雷從光就要出去了,而樊達還不忘給他一句讓他“激動”的話來。

“臭小子!”雷從光對他恨得牙癢癢的,卻又拿他沒辦法。

“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好累,也想休息了。明天一早我讓特護送我坐出租車回家就行了。你們都別來了。”現在的場麵已到了快控製不了的樣子,安雪頭疼地扶著額頭說。

“你腿不方便,一個人怎麼回家?而雷從光還要上班,那我早上過來接你。”知道安雪是向他下逐客令了,但他還是不放心。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有種想保護她的感覺。當然,這與愛情絕對無關。隻是覺得,安雪就像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一樣親切。

“對不起,樊總,你的五分鍾也到了。”安雪還沒來得及回答,雷從光又推開了病房門。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樊達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別說,五分鍾確實到了。

“達子,出來,聽我跟你說。”錢少康向樊達招了招手。然後,讓雷從光進去後,拉著樊達走出了病房。

“人家是一對,你在中間摻和什麼?”錢少康與樊達也是相識多年,關係也不錯。他已經知道了究竟,也就以哥哥的身份說起了樊達。

“你眼力行不行啊,他們是一對?如果是一對,她住醫院了他會不知道?剛才在她的房子裏就鬧得不可開交。如果我不在,那孩子就可能鬧沒了。如果讓他們在一起,安雪一定會吃虧的!”樊達反說錢少康犯糊塗了。

“就算安雪會倒黴、會吃虧,那是人家願意;就算孩子沒了,關你什麼事?又不是你女人。你呀!做生意是一精,感情方麵……我還真是看不中。”樊達當年那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到最後無疾而終,以至現在還是單身一人,讓許多知情人都為之惋惜哩!

“你說什麼?當年如果不是雷老爺子和這個雷從光,我們兩個人又何苦如此?他當年那樣地對不起我,現在可能對安雪好嗎?”樊達最怕別人提他當年,立即支吾著想蒙混過去。

“我說過了,就算他對安雪不好,那也是安雪自討的、自願的。與你又有什麼關係哩!回去吧!他明天還要趕回南湖去的。你如果關心安雪,明天一早來接她出院吧。”錢少康拍了拍樊達的肩膀,給他出了一個主意。

錢少康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與雷從光僵持下去也不好。樊達回頭看了看那關著的病房門,雖然對安雪仍然不太放心,但還是往電梯口走去。

勸走了樊達,錢少康也鬆了一口氣。雷從光的為人他太了解了,除了脾氣大一點外,是不會弄出什麼事來的,愛怎麼著就讓他怎麼著吧!

錢少康也不陪,也走了。今天是周末的最後一個夜晚,他也有自己的小溫暖呢!

病房裏,隻剩下雷從光和安雪兩個人。但都一言不發,安靜無比,依稀還可以聽到外麵夏日的蟲叫聲……

安雪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也沒睡著。她在猜測著雷從光的情緒,就是不敢睜眼看雷從光。

他一定是緊鎖著眉頭怒意叢生,責備她怎麼會跟樊達搞得這麼親密,責備她剛才話都不讓他說就趕他走……

他總是那樣易怒、那樣地愛衝著她發脾氣,對她是那樣地不耐煩……

可是她又是多麼地希望,希望他能對她溫柔一點,就好像是那個美好的周末,他急急地從南湖趕到怡景與她相聚的日子。

雷從光立在病房門口目光深重地看著安雪,那縮在純白色被子裏的小小的她,看起來是那樣地柔弱。隻是不知道,這個小小的她,是怎樣在這個大大的城市裏,獨自一個人麵對那麼多的困難而生存下來的。

不能不看到,她身上有著一股看不見、摸不著的韌性。就是這股子韌性,讓沒有工作的她麵臨前夫的拋棄也能咬牙挺過來;就是這股子韌性,在嚴重的困難如山般倒向她的時候,她依然能泰然處之;就是這股子韌性,讓她像生活在自己的世外桃源一樣自如……

不能不看到,她是個令人佩服的女子,讓雷從光這樣一個男人也能對她刮目相看!

知道門外的樊達已離開,雷從光靜下心來細細地理了理他與她之間的點滴,緩緩地、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踱到安雪的床邊。

拿出首飾盒,取出裏頭晶亮的鑽戒,伸手去找她被子裏的手。

不料被子動了動,安雪把放在床邊的手挪到了胸口。她的眼睛一直閉著。但她又似乎全身都是眼睛,能看到雷從光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