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離婚,這句話肯定是對婚姻最有效的保證,也是讓安雪下定決心為之一搏的動力。
哪怕他以後不再愛她、不再當她是他的習慣,但她可以肯定,不管什麼時候她都是愛他的。哪怕他不在位、不做官,隻是小小老百姓,哪怕他七老八十了,哪怕他在往後的生活中動不動就衝她發脾氣……
“我保證!保證不取戒指!如果取了,就讓我……”
“行了!有保證就行了,不用說後麵的話。”他信安雪,就好像安雪很迷信地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一樣。
把戒指很認真地戴在安雪的左手無名指上。但,很煞風景。安雪的手很小,手指很細。戒指大了。
“可以戴中指的。”戴戒指的時候,安雪的胸口是一直狂跳。
戴中指?那是什麼意思?可是……事到如今,也就隻能如此。取下戒指,換到她的中指上。
鑽戒在她的手指上閃閃發光,將兩個人幸福的麵容都印到了剔透的鑽石中。別說,安雪嬌小白皙的手指上戴了戒指還真的是很漂亮呢!
像完成了某個重大的儀式一般,雷從光深吸一口氣後看向安雪。這個病床上的小個子女人,這個曾被他喊做巴巴狗的、經常逗的女人,這個他動不動就衝她發脾氣的女人,終於被他用戒指給套住了。
“明天清晨六點,我要開車趕回南湖去開縣委常委會。下周五以前我會跟我父母聯係好,讓他們抽時間回怡景。然後,我帶你去見見我父母。之後的周末,我再帶你去南湖,去拜訪你的父母。下下周我帶你趕回怡景,一起到民政部門辦結婚證。準生證由你去辦。婚宴的事情……我可能沒時間籌備,而你懷了孕是不能多操心的,我想交給從芬去安排。她辦事是很細心的。你盡管放心。你喜歡什麼樣的東西、什麼樣的形式,可以直接跟她說,讓她去辦好了。”他對安雪說話的口氣仍然像是對下屬交代工作一樣,而且似乎麵對的是一個腦袋不怎麼靈光的下屬。所以,一點也沒有馬虎。
“啊?要見你父母啊!他們、會不會……看不上我啊!”剛才還沉浸在幸福的眩暈之中,這一刻又擔心起來。畢竟,她是一個離婚的女人,還真的不知道老人家是什麼觀點。
“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這一步是必須的,不能跳過。”與樊麗娟比起來,她確實是“醜”了一點。不然,剛開始也不會覺得她像“巴巴狗”了。這也是雷從光對安雪不太滿意的一個理由。
“討厭!我真的很醜嗎?”女人最不能接受別人低看自己的容貌,特別是很在意的那個人說自己不好看,那就更是讓人難受。
“不算太醜,隻是……跟麗娟比差了一點。我怕他們把你跟麗娟比。”安雪不算漂亮。但,也絕對說不上醜。光是那白皙得透亮的大眼睛、一笑兩個淺淺的小酒窩的樣子,也絕對不算醜。但跟樊麗娟比,也是有點比不上的。
“是你總把我跟她比吧!而她現在不在了,我不該吃她的醋,可是……”別過臉去,安雪不知道再該說些什麼。真是沒有意思,竟然還跟一個不在了的人較勁。
“不可否認,她是有她的好。可是,你也有你的好。如果每個人從長相到個性都是一樣的,那還分得出來你與她嗎?我不是一個不重感情的人。我覺得她不僅僅是我的妻子,還像是跟我一起長大的妹妹。由於和她有那麼深的感情,有時候想起她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看你也不要多想這事了。時間不早了,就洗個臉睡吧。”說著,雷從光就起身去給她打水去了。
雖然從頭到尾也沒有說自己一句好話。可是,看著他為自己打水忙碌的背影,安雪隻覺得心裏暖暖的。
下周,她就要被他帶去見準公婆了。她,一定得好好表現。
還有,如果帶他回去見爸爸媽媽,不知道爸爸媽媽會有什麼反應呢!特別是那個喜歡惹事的弟弟,說不定還會有什麼不應有的舉動哩!
想到這裏,不由得偷笑起來。
人的命運真是不好說。前一秒還在傷心難過,下一秒又到了幸福的最高端。往後的路不管是苦是甜,隻要有他陪著她就行了,就是刀山火海她也跟著他闖了。
“一個人笑什麼?”在剛露出那兩個可愛的小酒窩時,雷從光端著熱水盆走了過來。他覺得她笑得莫明其妙。
“我在想……以後給寶寶取個什麼名字。”安雪抿嘴一笑,卻不想說出所想。
“男女都還不知道呢!不過……名字是大事,是該早點想。”擰了一個熱毛巾展開,停頓了一下,就親手為安雪擦臉。
“還是我自己來吧!”雷從光凶起來讓人受不了。但是,好起來……更讓人受不了。安雪的臉微微地泛紅,躲不及已被他擦了幾下。
“你手上掛著吊瓶呢!走了針要重新紮,不怕啊?”
停了一下,他又說:“來,我給你擦背,你側過去一點。”說著,俯身又用熱水浸濕了毛巾擰幹,給她擦了起來。以前樊麗娟的下身基本上不能動,每天洗澡都是他為之代勞的。這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啊……不要,不要。這裏有空調呢!我又沒有出汗,一天不洗澡不會怎麼樣的。”往日在女特護給她服務時,她也隻是要特護擰擰毛巾,她用一隻手給自己洗。現在雷從光這樣“熱情”,她真的是不能適應。
“現在你是我老婆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雷從光不由分說,將毛巾已伸入了安雪的後背。安雪隻得側過身去,讓他擦。
他們不是沒有過肌膚之親。可是,讓他為她洗澡,她還是有些臉紅的。
可雷從光像沒事一樣,每處都洗得很仔細,弄得安雪都屏住呼吸、不敢睜眼看了。一張臉憋得通紅通紅的……
“想什麼呢?真是個小丫頭。”總算是把她給收拾幹淨了,卻發現她的小臉通紅,不由得好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尖。這丫頭還沒長大呢!自己的老公給她洗澡,她的臉還紅成這樣。
安雪無語。隻是閉著眼睛裝睡。可是,小臉卻越發地滾燙。
“對了,我明天早晨走了你一個人怎麼辦?要不要讓從芬過來照顧你幾天?”他走後的顧慮忽然冒出了心頭。
“不用。我的獨立生活能力強著呢!這兩星期沒你,我還不是過來了。”安雪不再裝睡,連忙搖手,生怕給他帶來麻煩。
“不行,我還是讓從芬明天過來一下。不過,以後你跟樊達要保持距離。那個家夥是很麻煩的。”其實他更想說,樊達那家夥一旦對哪個女人認真起來,那可就不得了了。比如對從芬……已事隔多年,可他仍然沒有放棄。他沒結過婚,卻還認從芬的兒子做幹兒子。如果有幹老公這個說法,他是會第一個做她幹老公的。
“知道了。”其實,她對樊達的印象已發生了徹底的變化。她覺得他早就不是那次在超市裏遇到的那個“渾球”了。隻是她知道,雷從光是不喜歡別人跟他頂嘴的。所以,安雪選擇了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