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還是這麼倔!”夜勳心裏難受地皺起了眉頭,跑到她麵前,抱起她,對侍衛們吼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宣太醫。”
說完,抱著她跑進殿內,“芷芯,醒醒!霍芷芯,你給朕醒過來!”
夜勳忽然開始害怕起來,自己氣得失去理智的命令會不會就這樣奪走了她的小命。他後悔了,這是他第一次為自己下的命令感到後悔。
“霍芷芯,你為什麼要這麼倔,為什麼一定要出宮。”夜勳抓著芷芯的手,言辭間帶著幾分無奈跟連他自己都無法注意到的心疼。
“狗皇帝,我要出宮,我不要當皇後。”昏迷中的芷芯不住地呢喃道,冷汗從她的手心不斷冒出來。
“霍芷芯,朕不準你出宮!”夜勳對著昏迷中的芷芯吼道,嚇得剛進來的太醫愣在了門口,躊躇著該不該進來。
“還愣著幹什麼,快過來看看!”夜勳對著太醫吼了出來。
“是,是,皇上。”經夜勳這麼一吼,太醫嚇得冷汗直冒,他貓著腰走到夜勳身邊,檢查了一下趴在床上的芷芯,她的背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肉跟衣服黏在了一起。
他把著脈,心裏籲了口氣,這皇後娘娘還真夠厲害了,三十梃杖竟然還能撐得住。
“怎麼樣?皇後有沒有事?”夜勳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厲害。
“皇上請放心,娘娘大概是痛昏過去的,並無大礙。”太醫拱手說道。
太醫的回答讓夜勳稍稍放心了些,坐到芷芯身邊,無力地朝太醫揮了揮手,“下去抓藥吧。”
“是,皇上。”
太醫走後,夜勳的眉頭再一次蹙起,看著她背上那血肉模糊的樣子,夜勳的心痛得厲害,眼角都有點濕潤了,這一點連他自己都驚了不小。他怎麼可能為一個女人濕了眼眶。
站起身子,從櫃子裏拿來了金創藥跟剪刀,回到床邊,他小心翼翼地剪掉芷芯的外衣,僅僅是這微小的動作,都痛得昏迷中的芷芯皺起了眉頭,忍不住悶哼了幾聲。好不容易將外衣跟背分了開來,上麵的傷口讓夜勳微顫。
“該死的,這幫侍衛怎麼下手這麼重。”夜勳皺著眉,目光一冷,他似乎忘記了,這樣的命令是他自己下的。
將藥粉輕輕倒在她背上,每倒一次,芷芯都痛得發抖,讓夜勳不敢再倒下去,所幸的是,這金創藥的療效是驚人的快,一倒上去,她背上的疼痛也會瞬間減小幾分,帶著絲清涼滲入她的體內,讓她感到舒暢一會,眉頭也不再鎖得這麼緊。
看到芷芯臉上的表情不再那麼難受,夜勳眼裏稍稍放鬆了些。
手情不自禁地撫上她的臉,那裏早已經被冷汗浸濕,額角的頭發被冷汗黏在了臉上,夜勳伸手,撩開她的發絲,自語道:“你這個死丫頭,為什麼脾氣要這麼倔?”
“嗚嗚……狗皇帝,叫他們別打了,我認栽,我不出宮了……”昏迷中的芷芯無助地哭了起來,她的話讓夜勳既心疼又好笑。
“被打完了才認栽,天底下也隻有你這個傻瓜才做得出來。”夜勳的言辭中帶著難掩的寵溺,再次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汗水。
這一夜他都沒有合眼,一直在照顧著芷芯,幫她擦冷汗,又擔心她突然醒過來沒有人理。第一次發現他這個皇帝做的這麼失敗,這麼優柔寡斷,竟然被一個女人弄得連覺都不敢睡。
“哎呦喂,這背痛的……”
等到太陽公公上來的時候,趴在床上的某個人才好意思醒過來,背上的疼痛讓她皺起了眉頭。
一直沒合眼的夜勳聽到這聲音,忙不迭地回過頭來,不讓芷芯看出自己的緊張,他冷冷地開口道:“醒來了?”
“狗……媽呀,痛死啦。”見到夜勳,芷芯氣得從床上彈了起來,卻牽動了傷口,這齜牙咧嘴的樣子讓夜勳再次蹙起了眉頭,伸手按住了她,“都傷成了這樣了,你就不能安分點?”
“傷成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芷芯沒好氣地看了夜勳一眼,活脫脫的家庭暴力竟然沒有人管,什麼世道嘛。她那宰相老爹跟將軍哥哥還是在這狗皇帝手下做事,沒人性,沒天理啊。
夜勳看著她,滿臉的無奈。
“那你還敢想著出宮麼?”
“想啊,三十杖都挨了,別忘了,君無戲言的道理。”怕夜勳反悔,芷芯不放心地提醒道。
“那又怎樣?朕沒有說三十杖挨了就讓你出宮的。”
聽夜勳這樣說,芷芯激動地再一次從床上彈了起來,也顧不得背上的疼痛,指著夜勳的鼻子罵道:“狗皇帝,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那我這三十梃杖不是白挨了麼?”
夜勳懶懶地看了她一眼,說道:“霍芷芯,仔細用你的大腦想想,朕什麼時候說你挨完三十杖朕就放你出宮的。”
夜勳的話讓芷芯愣掉了,仔細回想起挨板子之前跟夜勳之間的對話,這狗皇帝是沒有說過挨完三十杖就讓她出宮去的。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這樣認為。她後悔了,真的後悔了,怎麼當時就沒有想明白呢,三十杖算是白挨了,幸虧沒被打掛掉,要是真掛了,這樣的死在史上最無辜死亡排行榜絕對能上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