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1 / 3)

嗎?頭發比姑娘還長,還是一頭波浪;再說那姑娘,整個就一妖精,小嘴凃的血淋淋的。石永福不敢再想。他怕自己想多了兒子真就成了黑社會。因為自己,兒子小時候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因為自己,女兒也受了很多委屈。女兒好像知道了石磊的身世。唉……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都是這些個鄰居,吃飽了撐得沒事幹。自己鍋裏還鏟碰勺呢,還乍著耳朵聽風捕雨。石永福心裏來氣,可這是事實。不知兒子是不是也知道了?

石永福想著,隻覺心裏堵的慌,忙起身拿了毛巾假裝擦汗抹了眼淚,這才發現院子地麵已白了一片。看著這一片白,石永福想起了二十五年前的冬天。想起了玉秀對他說的話。“福哥,這輩子我隻能對不起你了……”

石永福答應了玉秀,等石磊長大了告訴他,他爹是玉商,南陽人。

雪越下越大。石永福站在廚房門口出神。石磊心情複雜的瞧著父親。父親明顯老了。曾經的滿頭青絲大半已染上華霜。石磊有點心痛。他想起父親沒明沒夜的為家操勞,苦口婆心的勸自己慎重交友,找個安定工作,哪天他老了也能安心閉眼。石磊不是不明白父親。他也想過自己的前途。但黑社會不是說來就來說去就去的。他還不想把這件事告訴父親。如果父親知道他是五毒俱全的黑社會二哥,手裏至少有幾十萬黑錢……這錢他卻不敢花在家裏花在身上……

石磊不敢想。他起身扶住父親雙肩,輕輕喊了聲爸。石永福轉過身子“哎”了一聲。不知是歎息還是答應。

石磊笑道:“爸,趕緊吃飯吧。冷了傷身體。”這時,他忽覺腰間震動了幾下,想了想,扶父親坐下,嘿嘿笑著說:“爸,天冷,咱爺倆今兒喝幾盅?”

石永福擺擺手,“老了,你自己喝吧。小磊,爸想和你說個事。”

“成,我先去買酒,爸您炒碟花生。我馬上就回。”說完這話,石磊就衝了出去。石永福跟著歎了口氣。

石磊出了門就急忙掏出腰間呼機。在胡同口公話撥了過去。“哪位?”……掛上電話,石磊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抖。他握著拳頭站了一會兒,在小賣部買了瓶酒,大踏步回轉了家。

石永福已將花生裝盤上桌,另給石磊備了個小茶碗。見石磊臉色有些異常,心疼的說:“出去也不知添件衣。大冷天凍著不是玩的。快些穿衣去。”邊說邊幫石磊拍去身上落雪。

石磊深吸了一口氣,定定神,勉強笑笑,說:“爸,我沒事。你兒子這偵察兵不是白給的。哪能跟棉花似的抗不起一點風。”石磊知道,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石永福聽說了也不在堅持。見石磊已擰開酒瓶,忍不住又囉嗦幾句,“少喝點……對了,有你一封信,我給擱堂屋了。”

“哪來的?爸,我給您少倒點。也驅驅寒。”

“你還是自己喝吧,”石永福有些黯然,他接著說:“那封信是南陽的,是你戰友吧!”

石磊不說話,先將滿滿一碗酒喝了,然後重重的噴出一股酒氣,“嗯呢!爸,你剛不想給我說事嗎?啥事啊?”說完又給自己滿上了。

石永福倒不敢說了。萬一石磊酒後再有個什麼閃失……

石永福隻能避重就輕,“沒啥大事。前天你李叔說他們北瓦溝招工呢,讓我問你去不?”

“就那個岫玉礦?”石磊掏出煙來,點著了,斟酌著說:“爸,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

“你也不小了,”石永福真的發愁,“老大不小的,沒個正經事做將來咋娶媳婦呢!”

媳婦?石磊不語,端起酒連灌了兩碗。起身說道:“爸,我看信去。”說完徑直搖晃著到堂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