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們開始吧!”吳鳴輕聲說。

風仍然狂暴,不過雪已經停了。

沈鑫拉著唯一的俘虜走過來問這個人怎麼辦,夏明朗低頭看了一眼,這家夥已經被嚇呆了,眼神瑟縮而躲閃。

夏明朗很詫異自己為什麼沒有憤怒,反而是覺得悲哀。

何必如此?

他在想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也難過,我也難過,可惜這世界,殺人放火金腰帶,總有人前仆後繼。

“還能怎麼辦?帶回去給國安啊,關我們什麼事。”夏明朗淡淡拋下一句話。

“那臻子……剛才?他會不會?”沈鑫壓低聲音湊在夏明朗耳邊,眉鋒一挑,有隱隱的殺氣。

“你怕他反咬啊?讓他咬啊,有證據嗎?剛剛有俘虜伺機逃跑,按例擊斃,就這樣。”夏明朗眼神冰冷。﹌﹌

沈鑫點頭:“對哦。”

許航遠帶了大量的裝備過來與他們彙合,防化服,防爆毯,更高強度的雪地帳篷,萬一拆彈不成炸彈爆炸,他們需要在專業的防化部隊趕到之前衝進輻射區做初步的清理。

夏明朗看著他無驚也無怒,隨便指派了一個人把裝備給陸臻送去,伸手大剌剌地從許航遠內袋裏摸走一包煙,扔下忙碌的人群,轉到背風麵抽煙。

徐知著把裝備拿去給陸臻,相比較外麵酷烈的狂風,帳篷裏已經算是很溫暖了,陸臻與千裏之外的那群人正在討論著,氣氛融洽言語輕鬆。徐知著拉開帳門便聽到陸臻輕笑,似清風過境,恍然有不真實的錯覺。他記起小時候,初中或者高中的時候學過一篇課文,那裏麵有個句子很漂亮: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哎!風進來了!”陸臻轉頭看他。

徐知著噢了一聲,把雙層防風帳的拉鏈拉到底。

“你來得正好,沒電池了。”陸臻把衛星電話掛斷,埋頭扒拉著,手指腫了一圈,像蘿卜一樣,泛著紫。

徐知著坐在一旁看著他幹淨的側臉,皮膚很幹,在寒風中被凍得皸裂,可是輪廓仍然清俊,隱在陰影裏,像一幅精雕細琢的剪紙。

“挺難受的。”徐知著使勁皺眉頭。

“是啊,這樣,其實,最難受。”陸臻忽然間眉目寧定,仰起臉看著遠方,好像塑像一般,陽光從帳篷頂上的透光膜裏落下來,鍍在他臉上,陸臻的鼻梁挺直,從側麵看過去亮起極漂亮筆直的一條線。

愣了幾秒鍾,他恍然回神,勾起嘴角溢出一絲笑紋,埋頭開機,熟練地輸入密碼與相關指令。

“把防護服穿上。”徐知著把帶來裝備一件件挖出來。

陸臻看了一眼放射性探測儀,擺擺手說:“算了,輻射不高,穿上不方便。”

“你……哎!”

“倒是你,快點滾吧,啊……小心別沾上了,哈哈,你這三年就別想生了,生出來就是小怪物!”陸臻哈哈笑,表情很惡劣。

徐知著虎著臉踹過去一腳,忍不住又心軟,折返回來從背後抱住陸臻用力勒了勒:“保重!”

“我會的!”陸臻輕輕點頭。

衛星電話再次接通,基地那邊討論得很熱烈,本來就是沒有公論的事情,是死是活都帶了三分不可明說的直覺與三分不可明說的經驗,再怎麼也要爭個板上釘釘的結果來。

怎麼可能?

陸臻聽了一會發現自己插不上什麼嘴,小心翼翼地坐到旁邊絕碰不到炸彈的地方去,肌肉放鬆,立刻聽到脊骨哢啦啦作響。

“少校?少校?”吳鳴敏銳地發現了陸臻的消失。

“嗯,我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