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以及跟在她們身後麵無表情的大兒子。
在這個世界上,我不與任何人血脈相連,但我擁有不止一個美滿的家庭,擁有情誼經年不變的老友,擁有一直相伴左右的恩迪,我確信我比許多人更加幸福。
汲汲營營,庸庸碌碌,這些都是人生常態,而我幸運地得以參與其中。
我從來沒有渴求更加高遠和與眾不同的東西,我終究不像那個人。
因為接下來幾年我都要在校園裏度過,畫廊的很多業務便又交回給海因茨,他爽快地表示隻要我還願意繼續創作,報酬就保持不變。
“你可以畫一畫霍格沃茨的風景和人物啊,安提亞斯!麻瓜們可不知道世界上有這麼個地方,他們會把這當作一個畫家在腦中構想的美景,而你的作品總有人樂意購買——當然,你要是想偷懶一段時間,我也不反對,但是存款緊張的時候千萬要告訴我。”海因茨樂嗬嗬地拍著我的肩膀,“你在德國有一個實力雄厚的畫廊做後盾,花錢可不要太小氣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吧,好吧,我就盡可能讓大家都知道我那位有錢有勢的養父對我絲毫不吝嗇,隨時願意把馬克兌換成大把大把的金加隆供我揮霍。”
馬克西米利安默默地看著我們開玩笑,試圖從年僅六歲的小妹手裏挽救巫師長袍上的綬帶——這個可憐的高大青年能夠憑借他的身手、魔杖和法律知識打敗任何一個對手,卻無法戰勝小姑娘細嫩的手指和小小的拳頭。
接到他的求助眼神後,我站起來把小女孩抱到自己身邊,看到這個大哥明顯鬆了口氣,卻不得不再度繃緊神經麵對母親和另一個妹妹的調侃:“天啊,你居然要安提亞斯來解救你,究竟誰才是哥哥?”
……
我低頭哄著小姑娘(她又拽住恩迪的耳朵不放手了,並且一再追問他為什麼把尾巴弄丟了,恩迪氣憤得喵嗚直叫),在心裏向這個不善言辭的年輕巫師致以最深切的同情。
再沒有比一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同時擁有幾個伶牙俐齒的女性親屬更值得頭疼的事了。
七月末,我告別海因茨一家,目送受邀前來柏林為我“提供兩周服務”的拉比和露比抱著一大袋紀念品開心地幻影移形回到英國,然後動身前往紐蒙迦德。
我僅僅陪伴了蓋勒特十來天,他就突發奇想要製作一劑能讓恩迪說出人類語言的魔藥,或者發明一個類似的魔咒,然後就此陷入了狂熱的研究中,對我愛答不理。
有一周時間,我不得不充當助手——或者說勞工——在紐蒙迦德周圍的森林裏四處捉老鼠,好向蓋勒特提供實驗品;當我要求蓋勒特盡量保證他們的存活率時,這可惡的人笑眯眯地對我說:“哦,親愛的安提亞斯,我能改邪歸正到不殺人犯法就已經很好了,別要求我太多。”
“……”
當他開始要求我捉野貓時,我懷疑被他關起來的老鼠們再也不能重見天日了。
“別擔心,安提亞斯,看在恩底彌翁的麵子上,我會喂野貓吃東西——當然,是吃別的東西,不是那些活的。”
……
我覺得這句承諾很有問題。
一周後,蓋勒特正式宣布他要進入閉關狀態,催促我回到英國;我猶豫再三,終究沒有拿出那件東西來煩擾他,可他卻看出了我有心事:“安提亞斯,有疑問的話就去找他吧,他會幫助你的。他一直是那樣的人,無法拒絕別人的信任,無法拒絕真心向他求助的人……別被他老狐狸的樣子嚇到了,你知道他隻是喜歡開點無傷大雅的玩笑,並且凡事都想留個後手——誰不是呢?”
我看著他倍顯懷念卻又晦暗不明的神色,點了點頭:“我會的。”
我希望蓋勒特能夠得到一個光明正大重獲自由的機會,我希望他們能有再次見麵的一天。
蓋勒特和那個人不同,現在的他完全有資格得到任何人的原諒——特別是他最重視的人。
如果可以,我願意盡全力,隻求能為他們做點什麼。
……
八月十九號,我頂著正午灼熱的陽光鍥而不舍地使勁敲門,十幾分鍾後,當我開始考慮要不要破門而入時,門終於被猛地打開了,陰影裏露出一張怒氣衝衝的臉。
“啊,親愛的西弗勒斯,我們又見麵了!”我用我能表現出來的最甜蜜的語調說,“我想慷慨如你,一定不介意被老朋友借光叨擾幾天,對吧?”
無視了那隻捏在門柄上爆出青筋的手,我用力從門縫裏擠過去,然後主動關上門,對著陰涼的室內大聲感歎:“希望我在聖誕節時的勞動成果還能保存一部分,尤其希望我買的電冰箱裏能有幾盒冰激淩!”
某人在我身後散發絲絲涼氣,我幾乎忍不住想要貼上去愜意享受一番。
“西弗勒斯,你喜歡巧克力味的還是香草味的?這附近新開了一家超市。”
103電影與吵架
(暑假過得太頹廢絕不是件好事,尤其不該整天吃著薯片和冰激淩看電影!)
要討西弗勒斯·斯內普其人歡心,是件很困難的事。
優雅的談吐,翩翩的風度?不,他會鄙夷地譏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