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見鬼的冷靜!放著自己好好的公寓不住,跑來這個破房子大半夜裏坐沙發上打老鼠,就為了找到那個從伏地魔手下逃跑的懦夫弟弟,我真是瘋了!”
“雷古勒斯不是懦夫!”我有點動怒地喊道,“你沒聽阿不思解釋當年的情況嗎?”
“什麼情況?做個食死徒意味著殺人放火折磨麻瓜,拿別人臨死前的慘叫哀求來取樂,我那生性膽怯的弟弟害怕了,想要離開,這就是情況!”
“他不是——”
“他就是!那個懦弱的膽小鬼,我知道他——”
“閉嘴!”
我從沙發上猛地站起來,感覺自己的煩躁迅速突破了臨界點,這不是件好事——淩晨三點陪著一個百無聊賴的人一起發瘋——但憤怒是非常具有傳染性的東西,麵對不穩定的西裏斯時它變得尤其難以抵抗。
“懦弱?!你把他,你的親弟弟,稱之為懦弱?你了解他多少?在他加入食死徒的那段時間,你可曾有哪怕一點關心他?你能想象為伏地魔工作是什麼樣的感受嗎?我告訴你,真正懦弱的人永遠也不敢忤逆他,更不要說試圖脫離那個組織!”
西裏斯張口結舌,被爭吵聲再度驚醒的人聚集在樓梯上,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們。
“雷古勒斯並不隻是害怕才想要離開。那個時候他一定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意識到了伏地魔的邪惡,所以他才下了這樣的決心。”我急促地喘熄著,當初雷古勒斯失蹤時遍尋無人的焦灼又湧上了心頭,“西裏斯,你不該這樣批判你的兄弟。”
我衝上樓梯,穿過一群兀自搞不清狀況的孩子,一半清醒的腦子覺得情緒失控搞出這種戲劇性退場的自己真是蠢透了,把恩迪留給布雷斯照顧也是個錯誤的決定。
……
第二天早上我起來的時候,早餐已經擺在客廳裏臨時弄來的一張長桌上。孩子們都用一種小心翼翼甚至戰戰兢兢的口氣對我說話,西裏斯直接陰沉著臉無視我,但當我和他同時伸手去拿一盤脆奶酪時,他慌張地縮回手,碰翻了萊姆斯的杯子,我這才發現與其說他是無視我,還不如說他在躲著我的視線。
我悄悄歎了口氣。昨晚我的確表現得太激烈了,甚至稱得上粗魯和神經質——畢竟我沒有資格隨意幹涉西裏斯對他弟弟的看法。西裏斯不知道我的全部過去,在他看來我隻是臆測著雷古勒斯“也許遭受過的悲慘不幸”,我隻是從非常私人的角度去看待一個曾經的食死徒——我確實是,但我無法忍受雷古勒斯被自己的親哥哥誤解和非議。
“我昨天晚上想了想,覺得這樣勉強住一周不行。”一片沉默裏,萊姆斯溫和地開口說道,“我們是邀請你們來度假的,不是邀請你們來受罪的,房子無論如何都要打掃一遍,至少清理出幾個真正能住人的房間。”
“那就是說我們仍然——”
“不是來度假的——”
“而是來勞動服務的——”
“老天,這簡直——”
“比斯內普留堂還要慘——”
弗雷德和喬治用勺子敲打著杯沿一唱一和,赫敏驚慌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擔心我又要發作,這讓我有點哭笑不得。
難道最近這幾天我看起來特別暴躁易怒嗎?
早飯過後,我們開始打掃布萊克老宅,十幾年的荒廢讓它變得比過去更加陰暗,而且破敗不堪;大量房間裏充斥著黑魔法和危險物品,我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當初我住在這裏的時候,這些房間可沒有這麼生人勿近,哪怕伏地魔關起房門做實驗,也沒有出現會咬人的煙鬥、噴出沸水的空茶壺或者演奏讓人暈暈乎乎的**樂的八音盒。
在赫敏掀開房間角落裏的簾子並被飛出來的大群赤蝙蝠嚇得放聲尖叫之後,眾人湧過來手忙腳亂趕走了它們,然後開始處理被咬出來的傷口。
我坐在金妮旁邊,看到哈利被赫敏推了一把之後走到我麵前,有些尷尬地遞上一個小罐子:“安提亞斯,赫敏說被赤蝙蝠咬了必須擦這種藥膏,否則傷口就沒法愈合,會一直流血。”
我擺擺手:“謝謝你,不過我沒被咬傷,用不到這種藥。金妮,你要嗎?”
金妮搖搖頭,看了看手足無措的哈利,又看了看遠處一臉不情願的羅恩,深吸一口氣,開口說:“安提亞斯,我們已經聽過萊姆斯的大致解釋了,我們知道你來這兒是想幫西裏斯找到他弟弟,但……你昨天為什麼對他說那些話?我們都覺得你有些過分了——雷古勒斯是西裏斯的兄弟,沒人比西裏斯更了解他。”
我沉默了一會兒,考慮該怎麼向這些孩子解釋。赫敏強硬地扯著羅恩的手站到哈利身邊,雙胞胎也湊了過來,大家都注視著我。
“首先我得說,我很抱歉不能告訴你們消息來源;但我的確知道一些雷古勒斯的事情,某種程度上我甚至比西裏斯更了解他——至少我更清楚試圖離開伏地魔的那段時期的他是什麼樣的。”我壓抑著情緒,盡量平靜地向他們講述我記憶裏的雷古勒斯,“他很聰明,也很善良,麵對熟人時能夠變得活潑起來;他喜歡飼養飛禽,曾經是斯萊特林的找球手。他雖然像所有的巫師一樣對麻瓜多少存著偏見,甚至是個純血統論的支持者,但他絕不至於想對麻瓜和非純血巫師趕盡殺絕。我敢說他從來不願意傷害任何人,這也是為伏地魔工作讓他感到痛苦的原因。也許他的性格不夠堅強,但那時候他才剛從學校畢業,想脫離食死徒這個組織已經需要很大的勇氣了,誰能指望一個年輕孩子有站起來反抗伏地魔的魄力?然後……你們知道,人們曾經以為他死了,知道內情的人認為他死於食死徒的追殺。對於伏地魔來說,不想再為他工作和叛變是同一個意思,而叛徒的下場隻能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