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硬泥地上。
“你不會。”他大聲喘熄著,聲音比剛才輕鬆了些,“你不會這樣折磨人,哪怕是我。主人說過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心軟,哈,心軟到愚蠢!”
我攥緊了拳頭,繃緊全身每一寸肌肉以免流露出軟弱的神情;但克勞奇的表情說明他知道自己賭贏了。
“善良可愛的安提亞斯,溫柔好心的安提亞斯……”他再次用舌頭舔了舔嘴唇,用近乎甜蜜的語調哼道,“在你被自己的種種優點逼瘋之前,我倒是可以告訴主人你現在學會威脅人了呢。”
“夠了!”我粗暴地把他從地上拽起來,極力忽視左手的痛楚,拖著他往前走。
“去……去哪兒?”他用手撫在肋骨上,痛苦地低喘著,“去見鄧布利多嗎?那個老不死的——”
“瓦拉先生!”
呼喊聲在我們身後響起,我警惕地掰過克勞奇的胳膊,把他鉗製在手裏,然後回過頭。
“麥格教授?”
“梅林啊!你沒事吧?”麥格教授快步衝我跑過來,嘴唇顫唞著,“鄧布利多教授接到了克魯姆的報告,立刻就不顧其他人的反對中止了比賽,但是已經太晚了——”
“不……”我看著她,覺得聲音自動從嘴裏冒了出來,“哈利呢?哈利在哪兒?!”
“別急!”
麥格教授抽出魔杖對克勞奇用了束縛咒和噤聲咒,把他懸浮在半空,然後匆忙用手安撫地捏了捏我的肩頭,不到一秒就迅速放開了:“哈利活著回來了。他不太好,不過沒有生命危險;鄧布利多教授帶他回城堡了,要我來找你,不管你被什麼人纏住了都要立刻幫你脫身……”
她瞥了克勞奇一眼,臉上帶著無法掩飾的震驚和困惑,隨即搖了搖頭,似乎想甩掉雜念:“瓦拉先生,你受傷了嗎?”
“沒有。”我迅速回答,同時把左手藏在背後;麥格教授心煩意亂地揉著額頭,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動作。
“那麼,鄧布利多希望你立刻去找你的朋友和兄長,他們正在海格的屋子裏等你,”她說,從表情看來這是完全的轉述,她並不清楚阿不思指的是什麼人,“他要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簡短精準地告訴他們兩人,不必有任何顧忌,然後盡快返回城堡找他;而我要帶走你抓到的無論什麼人。”
我點了點頭:“請小心,麥格教授,這個男人……小巴蒂·克勞奇很狡猾,就是他差點害死了哈利。”
麥格教授忽然深吸了一口氣,發出哽咽的聲音,像是快要哭出來了,但下一瞬她就推了推我的肩膀:“快去,有什麼話回來再說——不要和別的學生交談,懂了嗎?”
“好的,教授。”
我扭過頭往海格小屋的方向跑去,聽到哈利還活著而頓時放鬆下來的心情因為她的表現又緊繃起來,充滿了新的擔憂。
當我到達海格的小屋時,海格正焦急地在門外轉來轉去,看見我後發出了一聲大吼,驚飛了附近樹上棲息的幾隻夜鳥:“安提亞斯!你總算來了!”
他張開雙臂,幾乎把我整個攬進他的大胡子裏,粗聲粗氣地問:“沒受傷吧,嗯?他們都在裏麵等著呢,快進去!”
我被海格在背上重重拍了兩下,帶著腸胃都要跳出胸膛的感覺一頭跌進屋裏,立刻又陷入了另一個懷抱:“安提亞斯!”
“蓋勒特,放手——”我痛苦地拍打他的胳膊,同時感覺到大腿和後背傳來爪子的抓撓;幾乎一眨眼的工夫恩迪就跳到了我肩上:“你這個讓人擔心的家夥!”
另一邊肩膀搭上了一隻手,拉著我連連後退,把我按進一張大扶手椅,遞過來一杯熱茶:“先讓他休息一下。”
“謝了,馬克西米利安。”我精疲力盡地癱在椅子裏,一口氣喝光了整杯茶,然後得到了體貼的第二杯。恩迪挺直身體蹲坐在我的腿上,關注地看著我,我用右手端著茶托,伸出左手撫摸他,剛順著他的脊背劃了兩下,手腕就被蓋勒特抓了過去。
“怎麼回事?”他問,聲音比剛才平靜,但那裏麵開始隱含怒氣。
我歎了口氣:“伏地魔複活了。他一定對食死徒們發出了召喚,而我沒有得到地址——”
“所以你就隻能忍耐而無法響應。那混蛋故意讓你難受。”蓋勒特陰沉地說,“我應該花更多的時間在這上麵。”
我搖了搖頭:“至少今晚它發揮了作用,蓋勒特。不用任何人通知我,我也知道他回來了。”
馬克西米利安再次把手搭到我肩上:“說說經過。”
我抵擋著還在不時傳來的疼痛開始講述整個經過,包括我如何誘勸卡卡洛夫回到賽場、如何從克魯姆那裏發現穆迪——小巴蒂·克勞奇的異常、又如何在賽場附近和他戰鬥並得知真相;在這個過程裏蓋勒特小心翼翼地用魔咒迫使銀蛇手鐲放鬆,然後治療了我手腕上的燙傷,留下一圈深紅色的淤痕。
“這手鐲弄傷了你的神經,今晚別再動用左手了。”蓋勒特咬著牙放下魔杖,揉了揉我的頭發,“我保證最晚在兩天之內把它取下來。”
我看了看他,咽下湧到嘴邊的寬慰,點了點頭。蓋勒特不隻是因為我受到傷害而氣憤,還把沒能及時破解手鐲上的黑魔法當成了對他個人的一種侮辱;顯然他相當不高興看到伏地魔能在他得意的領域裏和他一較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