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任何事情,都無法讓這個女人在別人麵前示弱。即使是此刻痛得無法忍受,必須以落跑的方式躲過愛人的注視,去獨自療傷……我可愛、倔強、讓人愛到不可自拔的子衿啊……
我穿好衣服,在洗手間門口,想敲門問她好不好,但手放到門邊,卻又沒了敲下去的勇氣。
已經,沒有資格這麼做了……
淚意又迅速蔓延開來。
我仰起頭,想讓這淚遲一些落下。我想,我要等她出來,做個了斷。
嗬嗬,了斷。
等了好久,也許時間並不是很長,但卻如同一個冬季般漫長。
終於,她出來,水漾的雙瞳,如梨花帶露,清新秀麗。
我剛要開口,她卻越過我,快速穿戴整齊,準備外出。
我怔怔凝望她,無力地搖了搖頭,心的疼痛近乎麻痹:“聽我說子衿……”
“不,我不要聽!” 她背對我,如絕望的困獸嘶啞了聲線。
“你必須聽……”我知道她自此一去,我們便再也見不得了。
但我最後的心理防線被她夾雜著痛苦得近乎折磨的懇求全然扯斷:“我求你了彤,讓我自己去找到答案。我不想聽你親口說!”長睫的陰影淺淺地與眸心交映出無盡的悲哀。
我的子衿……劇烈心痛之後的顫栗讓我幾乎支撐不住,身子緩緩滑落……
她一怔,忙上來扶住我——“你別這樣,好,你說。我聽你說好嗎?你臉色很差。”子衿屈服了。
我點頭,順過氣,虛弱地說:“你必須接受這個事實子衿,不管它有多難接受。”
子衿的手冰冷,神色堅韌。
“為什麼?”她問。語調出奇的平靜。
我早已預備好答案,但是此時,無論我如何組織語言,卻仿佛喪失了言語能力。隻愣愣地盯著地麵,不做聲。
她默默地等著我,拉扯著襯衣,裹緊寞落的身軀。
看得我一陣心酸。
過了不知多久,我才鼓足氣力,說道:“你不在的時候,他幫助我許多。”
她搖頭,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我“因為我外公,對不對?”
“不是。”我強裝鎮定,卻心虛得要命:“你不要多想。”
“我不要多想?”她反問,氣結地沒有再說下去。
我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剛才還在床上翻雲覆雨兩相歡好,現在卻要被對方告知即將結婚。心情的大起大落一定難受至極。可不這樣做,怎麼能做得決絕!
我狠狠心,抬起頭,迎上一雙隱忍的眼眸:“我多麼希望在我最無助的時候你在我身邊,可是你沒有。你說過讓我等你,可我真的等不下去了……我需要一個人……”天啊我在說什麼!“需要他給我支撐……”臉頰一燙,說不下去了。之前的演習明明很好的,為什麼在她麵前,感覺卻是如此地難以啟口?
這麼糟糕的說辭,子衿怎麼會相信?
果然,“黃彤,你到現在還以為我不夠了解你那你就是不了解你自己。”她柔聲說:“告訴我,是不是我外公他們對你威逼利誘了?”
我不敢看她,隻一個勁兒的搖頭:“不是!是我自願嫁給他的!”
她根本沒理我這茬兒,唇邊溢出淒美一笑:“我不會讓他們得逞。”
我驚愕地注視她,發現她眸子裏一閃而過的狠絕,心下駭然!隻得再次嚐試心狠道:“沒用了,我和占奮領證了,而且我想要個孩子……”
“醫生說你不能生孩子。”子衿瞪了我一眼,強行拉住我的手腕:“我有辦法保護你不受傷害,哪也不要去,就在我身邊。”
我甩開她,吼道:“你根本誰也保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