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資格借用您一點寶貴時間了麼?”她笑,笑得我頓時亂了心跳。不可否認,她比以前更有魅力了。怎麼說呢,有一種雅絕全場,掌定乾坤的成熟風度。
在她麵前,很少不會有人自慚形穢吧。
可我還是更喜歡那個溫柔可人的子衿。
“再找時間談吧,我確實有急事。”對待合作者,當然要用另外一種態度。目光落在她凝思的眉睫間,等待她的回複。
“我送你。”她妥協了。
忍不住在心裏偷笑,還是,那個體貼的情人啊……
子衿的出現,似是和風吹皺一池碧水,輕輕蕩漾著圈圈漣漪在我心底。此時,此念,此心,全被她虜獲、占據。
淡淡的、濃濃的、純純的、真真的、 纏綿的、婉轉的愛意,徘徊、充盈在心間。枯去的魂魄,無邊的寂寞,往日的風霜,皆重整妝顏,抹去塵埃。隻因我的愛人,又重回到我身邊。
又是一個暮靄沉沉的冬季夜晚。
塵世霓虹把我倆浸染,連同心緒也在沉澱。
我也是懂得世故的人,自然曉得她此次找到我,必是擺脫了束縛和羈絆。也無需再揣測,方才對企業家們的清場,是她特意向我傳遞的、關於她實力的暗示。
其實,當看見那份報紙的時候,我就已經明白一切。
隻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清楚,隻要關乎於她,內心就無法不脆弱。一旦幻滅,遭受的打擊必將巨大,而後的重鑄工程也必然艱難和浩大。如果是這樣,不如幹脆用畢生修行,換一個強迫自己不抱希望。
一切交予命運,順遂自然。
我想過等她十年,二十年,即使禸體枯朽,靈魂也要繼續等下去。可子衿就是子衿,她隻讓我等了兩年。
兩年啊……怎麼敢想像,如此神鬼莫測的局勢,那麼韜光隱晦的計劃……
我想,如果不是想確定一件事,一件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事,我真的想立刻就捧住她的臉,吻個天昏地暗至死方休!
“去哪兒?”她問,把視線轉向我。而我,正在凝望著她……
光波流轉,辰星若燦,一絲癡然眷戀在她眼底稍縱即逝,快得讓我幾乎錯過。
收回慌亂的目光,心跳得異常劇烈,卻不得強製按捺,淡淡開口:“醫院。”
她沒有追問。
我的子衿似乎又變回最初那副冰山模樣,內斂深沉,緊閉心門。
她的心結我怎會不懂。
她以為我不僅堅持完了婚,竟不顧生命安危連孩子都生了,就像其他人以為的那樣(除了我爸媽,孩子的事我沒有向任何人解釋過)。
以她的自尊,如果對我不是愛之入骨,怕是早已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選擇永不相見,或者把我羞辱個稀巴爛,然後決然而去。
她並沒有這麼做。她依然布置了這場相見,給了彼此希望。
想至此,我微顫的心刹那間撒滿了晶瑩。
上蒼啊,你對我們的考驗,已至此方休了吧?讓那些年痛的記憶、無望的情殤,最後一次燒灼我的靈魂,焚盡、飄散。希翼著以後,我倆攜手漫步在每一個黃昏,拖出一條長長的雙影,拖過喧囂的塵世,拖過生命的印記,讓我溫柔地依偎在她身旁,永遠……
子衿,與我攜手暮暮朝朝,共風風雨雨的人生吧?
你,願意麼?
待到了醫院,我的心立即放回到Rob身上,匆匆趕到急診。我媽正在那兒陪著他打吊瓶。⊥思⊥兔⊥在⊥線⊥閱⊥讀⊥
當我媽看到我身後跟進來的人是子衿的時候,整個人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