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情書

安小朵突然有了一個習慣。

每天一開門,總會往對麵酒館二樓的窗戶看一眼。

自那天以後,安小朵每天都看,可是,她再沒看見過洛熙。

也許,那隻是一種巧合。

她自嘲的笑了笑,搖了搖頭,走到櫃台裏坐下。

燦若急匆匆的走進來,一臉欣喜。

“主人,周媽那邊有信了,她說鎮國將軍與別人往來的那些信,全都放在一個牛皮箱子裏,收在書房的書架頂上,隻是有一點,就是那個人好奇怪,最近老是貓在家裏,不出門,跟外人說是得了什麼膿瘡,不能經風,隻能在家養著。”

“那可真夠麻煩的,他在家,再去他家偷東西,不好下手呀,對了,他那府裏守衛怎麼樣?”

“也夠森嚴的,我這一路上呀,想了很多招,可是,就沒想出個好辦法來,首先的問題是,我們怎麼進去鎮國府呀,那幾個士兵守門,比狗都忠誠。”

安小朵抓耳撓腮的也不想出個好主意,最後決定,親自到鎮國府觀察一下地形。

鎮國府位於城東,遠遠望過去,好大一片宅子,足有十幾畝地那麼大,氣派非凡。

門口兩側,站著兩列士兵,全幅武裝。

圍牆更是高,居然有三人高,安小朵罵:“真是死變態,築兩人高的圍牆,就夠變態的了,他居然築了三人高!”

這回別說爬了,憑她這嬌小的身材,望一眼,都累得脖子痛。

更加變態的是,這麼高的圍牆,中間居然沒有花窗,全是封閉嚴密的實牆。

“監獄的大牆,也沒他的封閉性強呀。”

安小朵皺著鼻子,擰著眉毛,絮絮叨叨的。

燦若說:“這裏本來就是監獄!我在這裏住了十八年,從這府裏抬出去的死人無數,有被活活打死的丫環,有吞金自盡的妾室,有莫名死亡的兵士,每次出現死人,我們都不敢問為什麼,更不敢去談論,到最後,都見怪不怪了,仿佛死的隻是一隻螻蟻。”

安小朵聽得頭皮發麻。

“那還那麼多的女人爭著搶著要嫁她?”

“因為愛,因為權勢,因為欲。 鎮國將軍,名震四方又風流倜儻,不論是名門閨秀,還是小家碧玉,追慕者眾多,誰也不會知道,那般華美風光的背後,是無法言說的殘暴和肮髒。”

燦若平靜的說著,眼神滄涼無比,看來,那十八年的記憶,已成為她心中永遠的陰霾。

安小朵拍拍她的肩,“不要太感傷了。”

燦若微微一笑,“主子,我很慶幸,我終於,得以逃出生天。”

兩人沿著圍牆根緩緩的走著,這時,一個白乎乎毛絨絨的東西突然竄了出來,咬住燦若的褲管不放。

兩人大驚,燦若低頭一看,驚喜的叫了聲:“毛毛!”

原來竟是隻純白色的京叭狗,正對著燦若搖頭擺尾,嗚咽著撒嬌,那粉紅色的小舌頭,都舔 到了燦若的臉上。

燦若卻不在意,歡喜的把整張臉都跟小狗貼到了一起,開心的笑個不停。

“毛毛,你居然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毛毛,我好想你!”

燦若快活的叫著,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毛毛,你從哪裏出來的?”

她放開手,那隻小狗仿佛能聽懂人話似的,撅著屁股在牆根下拱呀拱的,一個被茅草遮蓋著的小洞露了出來。

燦若拍拍腦袋,“我倒忘了,這裏是有一個洞的,兩年前,我就是從裏逃出去的,那時,洞口好小哦,我差點卡在裏麵。”

安小朵大喜,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有了這個小洞,鎮國府簡直是進出自如呀!

當晚,兩人準備一番,換上了便於隱蔽的夜行衣,潛伏在鎮國府附近的一個小樹林裏,隻等夜深人靜,便開始動手了。

長那麼大還沒做過這麼危險的事,安小朵心裏,又是忐忑,又是莫名的興奮,瞅瞅燦若,雖然微有些抖,神情之間,卻也極為亢奮。

安小朵嘿嘿笑,“燦若,你看呀,現在真正是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呀!”

燦若說:“我倒真想殺人放火,了結了那個禽畜,一把火把這肮髒的地方,給燒個幹幹淨淨。”

安小朵心裏一動,放火?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若是遇到危險,放把火吸引人的注意力,倒還蠻好使。

眼見鎮國府的燈,一盞盞的滅了,人也靜了,隻有風,呼呼的吹過寂靜的的宅院。

兩人溜到牆根處,找到那個洞,鑽了進去。

眼前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楚,燦若低低的說:“主子,你跟著我,可別走丟了。”

安小朵扯了燦若的衣角,跌跌撞撞的往前摸,走了一會,眼睛漸漸適應黑暗的環境,能看見樓台亭宇,假山花園等一些大的建築物的基本輪廓。

走了好一會兒,燦若停下腳步,“主子,前麵那間,就是書房。”

安小朵悄悄的走過去,從身上摸出一根鐵絲,在鎖眼裏亂捅一氣,鎖哢嗒一聲,開了。

燦若小聲的笑,“主子,你說你一個大家閨秀,怎麼連這江湖大盜的手藝都會呀!”

安小朵輕輕把門打開,得意的說:“姐就是一個十項全能,長見識了吧?”

兩人燃起燭火,在書房裏翻看起來。

找了半天,一無所獲,燦若急了,“周媽說就在一個牛皮箱子裏,可是這裏除了書,什麼都沒有呀?”

“再找找看,說不定,是拿出來看了呢。”

“可是,這書房的桌子櫃子裏,都翻遍了呀”

安小朵也暗暗著急,她趴在地上,往桌子櫃子底瞅了一遍,依然什麼都沒有發現,還蹭了一鼻子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