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熙微笑,“你喜歡,就多住幾天,這段時間,我們受了好多苦,也該好好的休養一陣了。”
“你同意了?嗬嗬,我太開心了,”長樂咯咯的笑著,在洛熙麵前甩著袖子,跳起了舞,雖然隻是休養了短短幾天,可是,她的臉,又恢複了以前的紅潤白晳,她又是那個生動活潑,愛笑有動的小格格了。
洛熙看著她,心裏一陣欣慰。
長樂一曲舞罷,湊在洛熙的耳邊說:“洛熙,我們在這裏,生一大堆孩子,好不好?”
大福晉漸漸不再為果核煩惱了,因為她偶爾摘了一個野果來吃,發現,味道相當不錯。
很快,他們又發現了一棵大樹,安小朵習慣性的去瞅那棵樹,意外的發現,上麵的樹皮是被剝掉了,可是,裸露的木質上麵,什麼都沒有。
可能是洛熙忘記寫了,當然,更可能的是,洛熙寫下這些時,隻是出於內心的一種需要,他根本就不可能預料到,安小朵,會追隨著他的腳步,離他越來越近。
安小朵不甘心,仍在附近幾棵大樹上查找著,找著找著,突然發現了一處陡峭的懸崖。
她有恐高症,對於懸崖這種東西,實在是敬而遠之,剛想返回去,突然意外的發現,懸崖邊竟然有一灘黑黑的東西,招了很多的蒼蠅,嗡嗡亂飛。
她的心裏咯噔一下,是血嗎?
這時,何宇走過來,也注意到那邊的蒼蠅,捂著鼻子走過去,突然愣住了。
安小朵見他發愣,心裏更加擔心,忙又向懸崖邊走了走,何宇呆呆的看著她,安小朵忍住害怕,往下一看,心涼了。
一塊布料,掛在崖邊的一棵樹上,迎風飄著,而那灘東西,黑裏帶著點暗紅,很明顯,是血跡!
這一路走來,雖然偶爾能見到零星的血跡,可是,像這麼大片的血,卻是第一次見到,又是在懸崖邊,難道,又出了什麼事了嗎?
安小朵心裏狂跳,淚水忍不住又流出來。
大福晉也走到了這邊,見安小朵又是滿麵淚水,不由也是一驚,“落落,怎麼了?”
她顫抖著問。
沒有人回答她,她也跑到崖邊看了看,麵色變得蒼白。
這時,小洛蹦蹦跳跳的走過來,手裏拿著根繩子,繞著玩。
看到三個大人在那裏發愣,他有些困惑,“婆婆,姑姑,叔叔,你們怎麼了,怎麼都定住了?”
安小朵眼尖,看到小洛手裏的繩子,忙拿過來看,一看,心裏又是一驚。
繩子上也是一片血汙。
是有人掉到崖底了嗎?有沒有拉上來?那個衣角,又是怎麼回事?
安小朵快被種種猜想嚇瘋了。
小洛在一邊看著,突然說:“姑姑,你不是最喜歡找字的嗎?我在前麵的大樹上看到了字嘍!”
“在哪裏?”
“就在前麵呀,很近的。”
安小朵跟著小洛跑過去,果然又看到了令人安心的大樹和樹上的小魚,還有字。
她鬆了口氣,拍拍自己的胸脯。
大福晉也笑了,何宇又變成了話嘮,三個大人,一個孩子,又嘻嘻哈哈的向前。
再往前走,發現了豬的骨 架,發現了熄滅的炭灰,大福晉對著那些臭哄哄的豬架傻笑。
“看到沒?他們吃上肉了,身體一定很棒吧!是吧,小洛!”
“嗯,嗯,”小洛正對著自己捉到的蟲子出神,聽到大福晉的話,隻是一個勁的點頭。
安小朵和何宇相視而笑。
日子平靜下來了,不用擔驚受怕,又與村民們相處得極為融洽 ,可是,洛熙又添了新的煩惱。
他的煩惱,來自於長樂。
他從來不知道,長樂粘人的功夫,那麼強。
她好像無時無刻 不在他身邊,如果說,未上山之前,他們之前還保持著距離,可是,經過山上那一段日子的身體接觸,長樂已經完全放開了。
閑來無事時,她總是習慣吊著他的脖子說話,喜歡用手去摸他的臉,喜歡在背後抱著他,甚至,在晚上休息時,她也不肯走。
“洛熙,你為什麼要趕我走?我是你的妻子呀?”長樂有點不高興。
“我沒有趕你走,隻是,我們,不還是在逃難 嗎?”洛熙的理由顯得那麼的軟弱。
“可現在根本就沒有追兵了,我們在這裏住一輩子,他們也不會知道,你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不是,長樂,我喜歡你,我很喜歡你,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我的小妹妹,你是我,最可愛最美麗的妹妹。”
“妹妹?”長樂 地站起來,“我不是你的妹妹,我是你的妻子,如果不是意外,我們早就圓房了。”
“我是圓不了房的,你知道。。。。。。”
洛熙仍以這個理由搪塞,可是,長樂卻輕輕一笑,吻住了他。
他掙紮著,長樂卻不放手,她的聲音低柔,目光迷離,“我倒要來試一試,你是不是真的圓不了房。”
長樂說著,開始扒他的衣服,洛熙大驚,這格格,太生猛了吧?
他忙不迭的推開她,喘息著,“長樂,長樂,別逼我,真的,別逼我!”
長樂麵紅耳赤。
“洛熙,我是在逼你嗎?不,是你在逼我!你是我的丈 夫,我們一起同生共死,我們一起經曆過那麼多事,現在,好不容易,我們可以安靜的相守,可是,你為什麼老要躲著我?為什麼那麼害怕與我對視?你為什麼不能像一個 夫疼愛她的妻子那樣,溫柔的對待我?為什麼?”
洛熙囁嚅著,無言以對。
“洛熙,你是不是?是不是覺得,我髒,不想碰我?你覺得,那個男人,他,他摸遍了我的身體,我不再純潔了,是不是?”長樂突然哇的一聲哭出來。
洛熙一陣心痛。
“不是,絕對不是,長樂,你為什麼這麼想?你明知我不是那樣想的,你為了我,受了那樣的委曲,我怎麼可能,會嫌棄你?”
“那是為什麼?為什麼我總覺得,我愛上的,是一個虛無?一個永遠無法回應我的虛無?我傾盡一生,難道就隻是為了一個虛無嗎?”
長樂哀哀 的哭著,洛熙走近她。
“長樂,你很好,你是一個最可愛最甜美的女子,如果,如果,我第一個遇到的人,是你,我一定會愛上你的。”
洛熙艱難的說著。
長樂倏 地抬起了頭。
“你說什麼?”
“我說的是,長樂,我跟你說過,我娶過一個妻子,我,很愛她。”
長樂鬆開了手,“你的妻子,你是說,那個叫沈落落的女子嗎?不可能,她出賣了你,她和自己的情人,把你害得四處流離 ,你不恨她,你反而還愛她?”
“不是那樣的,不是的,害我的人,自始至終,都是月影,不是她。”
長樂瞪著眼,沉默著,良久,突然笑了笑。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說的話,你不可能愛著別的女人,”長樂突然又哭起來,“洛熙,我求你,你不要這樣說,你隻是嫌我髒,是不是?我馬上去洗,我會洗得很幹淨的,我保證,我一定會洗得很幹淨!”
長樂飛一般跑了出去。
安小朵發現,人在心情好的時候,再崎嶇的山路也會變得有趣味,這一路,一直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她看著前麵的樹林,問:“你們說,這大山的盡頭,到底是什麼呀?會有一個小村莊嗎?也不知洛熙,到底會在哪裏停下。”
大福晉說:“我感覺呀,這山快到頭了,總覺得林子沒那麼密了,蹲下來,就覺得能看到頭似的。”
何宇抽了抽鼻子,“什麼味道呀,真的好臭!”
安小朵本來正嗅著一朵野花,哼著首曲子,悠閑自得的,聽見何宇這麼一說,把花拿開,也聞了聞,確實有股臭味。
越往前走,越覺得臭,小洛捂住鼻子,叫上:“婆婆,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爛掉了?”
何宇跑得快,一心想上前麵看個明白,安小朵見他跑著跑著,突然停了下來,往他們揮揮手,示意不要過去。
安小朵和大福晉停住了,何宇麵色蒼白的跑過來,“可不得了,前麵,好多屍體,都腐爛了,看著可真瘮 人!”
安小朵一下子又懸了起來。
正想上前看個究竟,突然,前麵的山林裏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叫聲。
此時,天已薄暮,林子裏也不知什麼東西影影綽綽的,安小朵心中害怕,大叫著給自己壯膽,“誰?是人是鬼,都快點給我 出來!”
沒有聲音,隻有風聲,呼呼的吹過山林。
三人擠在一起,把小洛放到了中間。
隻見一條白影一閃,一個白色物體跳著向他們衝過來。
安小朵和何宇兩人想也不想,閉著眼,對著那鬼拳打腳踢,其實心裏還是害怕的,安小朵老怕自己的一腳飛出,那影子就飄走了,可是,出乎她的意料,她那一腳,重重的踢到了那個白色的鬼上,腳都被硌得生疼。
她疼,那隻鬼可能更疼,鬼哭狼嚎叫著,在地上打著滾 ,可見,何宇的那一腳,也是相當致命。
安小朵猶豫 著,想揭去那鬼身上的白布,卻始終不敢上前,還是何宇膽大些,一下子把布揭開了。
原來是個人,男人!還是個矮小的男人!
安小朵上前質問,“你是誰?為什麼要嚇我們?”
那男人在地上一個勁磕頭,“姑娘饒命,我實在是餓極了,看到你們身上有糧食,就想把你們嚇走,弄點幹糧吃吃。”
“那前麵的林子裏,怎麼會有那麼多屍體?”何宇也踩了那男人一腳,問。
“那是前麵那個村子裏的人,死了都放到這裏。”
“胡說,人死了,都是要埋掉的,怎麼會放在這裏,任由腐爛?”
那矮男人支吾著,“這個,這個,我也就不知道為什麼呀?”
安小朵又問,“ 既然前麵就有村子,你怎麼可能還要挨餓?你不是那個村子裏的人嗎?”“我是,我是,可是,那村子裏的人,太壞了,他們不給我吃的,還欺負我。”
安小朵不由覺得好笑,“我看你才是壞人,何宇,怎麼處置他?”
何宇說:“算了,好歹 是條命,放他走 吧。”
“對了,別忙,我要問他點事情。”安小朵轉向那矮男人,“我問你,村子裏,最近有沒有來什麼陌生人?”
“來了,來了三個人,那個男的好厲害,我們那些兄弟,就是被他給害慘嘍!”
“你們?還兄弟?”安小朵又踩他一腳,說:“看來,你還得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