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神兵天降(1 / 3)

第二十七章 神兵天降

山東某小鎮,一座古舊的樓房前。

兩個身材魁梧,麵色赤紅的男子,對著斑駁的木質雕花大門看了又看。

其中一個稍矮點的男子說:“是這裏嗎?”

另外一個說:“剛才問時,那位老人就說是這裏,我瞅著,這鎮上也沒幾座樓呀?”

高個說:“那敲門吧。”

他們兩人用力叩著門環,不多時,隻聽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誰呀?來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女子出現在二人麵前。

二人都是一驚,這位女子,真似仙女下凡一般,美麗脫俗,令人見之難忘。

那女子顯然已習慣了別人這樣的眼光,微微笑著說:“二位可有什麼事嗎?”

矮個的先回過神來,對著那恭手行禮,說:“請問,這裏是沈子軒沈將軍沈子軒的府上嗎?”

女子聞言一愣,說:“是沈子軒,卻不再是將軍了!”

矮個聽了,忙說:“在下葉武,這位是我的軍中的同僚韓括,求見沈將軍!”

女子稍作猶豫,說:“二位請進!”

這時,院子裏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燦若,是誰來了?”

燦若答,“是你在軍中的故友。”

沈子軒哦了一聲走出來,見到那二人,卻是全然不識,詫異的說:“二位,真的認識在下?”

葉武和韓括對著沈子軒齊齊的跪下來。

沈子軒大驚,連忙攙扶起他們,“二位這是為何?怎可行此大禮?”

葉武說:“我們是駱寒將軍軍中的副將,今日特來求助於將軍。”

聽到駱寒兩個字,沈子軒心中黯然,“唉,哪還有什麼駱寒,是洛熙呀。”

韓括說:“是,前幾月得知這個消息,我們軍中將士也是驚訝萬分,可是驚訝之餘,卻也更是難過,我們這些人,與將軍浴血奮戰,在戰場上結下了生死情誼,將軍的為人,我們這些屬下是十分清楚的,他剛正不阿,愛兵如子,雖然平日裏極少言語,可是,卻事事都為我們這些遠征在外的兵士考慮周全,說他曾是謀反的亂臣賊子,我們是無論如何不肯信的。”

沈子軒歎息一聲,說:“你們能說這些話,我想,他九泉之下有知,也定然是十分欣慰。”

葉武說:“將軍真的相信,洛王爺死了嗎?”

沈子軒說:“怎麼?他竟是沒死?”

韓括說:“我們也是托同鄉打聽的,因我本是江南人氏,恰巧也生在抓到洛王爺的那個小縣城,我聽在衙門裏當差的同鄉說,那位洛熙王爺的屍體,已麵目全非,僅憑一件衣服認定是他,可是,他卻覺得奇怪,因為,當時打掃戰場抬屍體的人,就是他,他說,那屍體雖麵目不清,但是,裸露在外麵的手,卻蒼老得厲害,完全不像一個年輕人的手。”

沈子軒驚起,“既然他沒死,那周鎮縣衙,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是,不光如此,那屍體根本就沒運到京城,就地就焚燒了,說是天熱,再運到京城,路途遙遠,怕是臭了。”

“這,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有人相救洛熙?”

韓括和葉武對看一眼,說:“將軍,你難道不知道,洛王爺是與由皇上最寵愛的格格長樂一起出逃的嗎?”

沈子軒又是一驚,搖頭,說:“我待在這荒僻之地,哪裏有什麼消息呀,不瞞兩位,我的妹妹沈落落與洛熙一直深情相依,自從洛熙出逃,她也一直毫無音訊,我尋了數日,不想父親病重,臥床不起,我不得已回到老家,看著父親,最近母親又因思念妹妹,也身體漸弱,我這心中,真是煩惱萬分,哪裏還有心情去關心別的事。”

韓括說:“原來是這樣,看來,我們今日來,叨擾沈將軍了。”

沈子軒連連搖手,說:“二位這麼說,讓子軒汗顏,說起來,洛熙是我的妹夫,近來父親身體略見好轉,我的母親,也一再催我去尋妹妹,你們此次來,告訴我這些消息,怎麼算得上叨擾。”

韓括說:“既如此,那我們就將我們知道的全告訴將軍,我們這些日子也一直在江南一帶暗訪,在那裏,我們發現了鎮國將軍允諾的蹤跡,他的屬下,居然混在皇帝派來的人之中,早在西北時,洛將軍就已發現了他有謀反的意圖,他也追著將軍,隻怕是怕將軍的口中說出什麼對他不利的事情,按正常來想,像這類欽犯,理應帶回京城,先審再做處決,而不應該草草的斃於外麵,而且,更為可怕的是,他們,居然連格格也殺死了,皇上大怒,他們說,是洛熙劫持並殺死了格格。”

沈子軒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忙問,“你們打算怎麼辦?”

葉武說:“將軍,我們。。。。”

沈子軒連聽他們說了好幾遍將軍,就說:“喚我子軒或兄長都可以,我,早就不是什麼將軍了。”

韓括說:“不,您還是將軍,如今邊境不安,皇上終日苦惱,早就後悔了,再啟用您的聖旨,不出一兩日,即可到了,若不是知道將軍即將再被複用,我們,也就不會再來找你了。”

沈子軒連連擺手,“即便有聖旨,我也不會再做什麼將軍了,在有侍奉父母才是正事。”

韓括和葉武聞言又連連叩頭。

“如今隻有將軍出山,才能救得洛將軍,請將軍看在令妹的麵子上,無論如何不要見死不救。”

沈子軒愣怔著,“這,即便我是將軍,又如何去救?”

“目前我們以前的駱家軍,是群龍無首,皇上必然會派您來擔這個空缺,您隻要有了兵權,便可暗中派人死死的盯住允諾,隻要在他那裏發現洛將軍,便立即將洛將軍救下,讓他吃一個啞巴虧,有苦也說不出,隻要洛將軍活著,一切,便可從長計議。”

韓括說完,葉武又接說:“是呀,沈將軍,我們已經查到了允諾的蹤跡,隻是,我們人單力薄,他那大隊軍馬,我們實在是應付不了呀。”

兩人正說著,隻聽外麵又是一陣嘈雜,竟是送聖旨的太監也到了。

接完旨,謝完恩,給了太監酬謝的銀子,太監自去了,沈子軒思忖著,燦若在一邊說:“子軒,洛熙是主子這輩子最愛的男人,他若死了,我看主子也未必能活得成,我覺得這兩位的辦法還蠻好,你就不要猶豫了,你救了洛熙,也就是救了主子呀。”

沈子軒說:“洛熙,肯定是要救的,我並非為去不去救他而猶豫,我是,為父母的身體擔憂,燦若,我若不在,你能照顧好他們嗎?”

燦若說:“你放心的去吧,我相信,他們知道你是去救洛熙和主子,他們反而會更心安些。”

與允諾同行,安小朵的心中,始終是忐忑不安,那個男人的眼裏,始終有著說不出的因為陰 和狡猾,此刻,他非常的安靜,也不知腦子裏在轉些什麼,安小朵把自己跟他說的話,又回想了一遍,生怕哪裏出了漏洞。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在想自己的話時,允諾也在一句句一點點的分析她的話。

隊伍行進的速度,非常緩慢,洛熙被綁在馬上,身上中了一劍,又正值炎夏,也不知哪兒飛來的惡心的蒼蠅圍著他不停的打轉,顯然是血腥之氣吸引了它們。

洛熙皺著眉,麵色蒼白,嘴唇幹裂,幾乎是半掛在馬背上,山上的灌木叢那麼深,不時的劃過他的臉,才剛走了一天,他的臉,就血跡斑斑。

而這一天中,殘忍的允諾幾乎連一口水也沒給他喝過,更不用說吃飯了。

安小朵離洛熙隻有一步之遙,看著他受苦,心如刀割,再折騰下去,隻怕不出這個山林,洛熙連命都沒有了。

休息的時候,安小朵找到允諾。

“我說將軍,你可答應我了的,你說過,要將他好好的帶回京城,你這麼不給他吃,不給他喝,別說回京城了,就這林子他也出不了呀?”

允諾正在吃一隻野果,吃得有滋有味,見安小朵說他,隻是一笑,反將那野果遞到她嘴邊,說:“他命大,死不了的,我不操心他,我倒是操心你呀,你說,你這細皮嫩肉,陽光那麼烈,可別曬傷了,來,吃一口果子,解解暑。”

安小朵擰開頭,“將軍,你不給他吃,給他口水喝,總行吧?”

“可以呀?呶,拿去吧,你給他喝吧,我看到他呀,就心煩~!”

允諾把腰間的水壺解下來,遞到安小朵手裏。

安小朵接過水壺,忙跑到洛熙身邊,扶起他,洛熙看見她,勉強的笑了笑。

“來,喝水吧,別渴死了,到頭我們沈家被你冤枉一輩子。”

安小朵故意大聲說著,手上的動作,也盡量顯得冷淡而厭惡,她轉頭看了看允諾,那家夥仍在啃果子,啃得一嘴青沫,看著,真是惡心的不得了。

洛熙喝著水,突然輕輕的呻吟了一聲。

“怎麼了?傷口又痛了?”安小朵小聲說著,又把洛熙的馬牽遠了些,那些賊兵們都在打著小盹,安小朵偷偷的馬洛熙的繩子鬆了鬆。

原來粗糙的繩子竟然已經勒到了洛熙胸前的傷口裏,難怪他會痛得呻吟。

喂好水,安小朵把水壺還給了允諾。

“不管怎麼說,要謝謝你。”她說。

允諾盯著她,怪異的笑,什麼也不說,安小朵的心裏卻一個勁兒的發毛。

隊伍又開始緩慢的向前移動著,安小朵心急如焚,她希望可以走得快一點,讓洛熙少受一天的苦,可是,允諾不同意。

“你急什麼呀?這山路這麼不好,我們慢點走,免得出什麼意外嘛!”

“可是,他身上有傷呀?再這麼拖下去,傷口發炎,不又是沒命了嘛!”

“那你想怎麼樣?難不成我還得專門請個大夫給他看?”

“我隻是要求你走快點,你少是拖拖拉拉的,什麼意思?”

安小朵有些發急。

允諾又開始古怪的笑,“傷嘛,我倒是沒法給他救,這樣吧,我給他點飯吃,好不好,吊著一條命,好給我們大小姐家的人,洗脫罪名嘛!”

安小朵伸出手,“現在,就拿來!”

允諾很大方的給了她一大包幹糧。

安小朵隱約覺得奇怪,這個允諾,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

但是,不管他了,能給洛熙吃一點就吃一點吧。

她又把洛熙的馬往那林子密的地方拉了拉,喂他把幹糧吃下去,洛熙的傷口已經潰爛化膿了,看起來,血肉模糊,他的臉,迅速的消瘦下去,雙目也漸漸無神,但是看見安小朵,他還是微微一笑,安小朵摸著他的臉,心中無限辛酸。

再把剩下的幹糧拿給允諾時,允諾突然說:“你的眼睛紅紅的,哭過了?”

安小朵揉揉眼,“哭?我哭什麼呀?蟲子進了眼睛,這個鬼林子,一到傍晚,蚊蟲特別多。”

“哦,是嗎?我還以為你哭了呢?我這個人呀,最是心疼女孩子,最見不得的也是女孩子的哭,尤其,是你這樣,古靈精怪的女子,最是讓我,心動。”

他嘴裏說著好聽的話,眼神卻是冷冷的,陰陰的,而嘴角卻又莫名的勾著一抹怪怪的笑。

安小朵被她看得渾身發麻,起身想離開,他卻一把抓住她的手。

“別走呀,再聊聊嘛,這林子,一到晚上,真是安靜,我也,好生寂寞,對了,落落姑娘,你天天在外瘋跑,你的夫君就不找你嗎?你這麼大膽的女子,也不知,又找了什麼樣的男子為夫?”

安小朵根本不想理他,索性說:“我才不嫁人呢,男人都是薄情的貨。”

“是嘛?嗬嗬,我覺得,我可是多情的很呢?”

允諾說著,突然摟上了安小朵的腰,扳過她的臉,就要親。

安小朵大驚失色,拳打腳踢的反抗,那邊馬上的洛熙聽到,也是一陣揪心,連連往這邊看著,隻是幹想叫,不能叫出口,隻得恨恨的照著馬肚子踢。

允諾放了手,“落落姑娘,隻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呢?”

聽到那邊洛熙的馬叫,他嗬嗬笑著走過去。

“你這馬兒,怎麼這麼的不聽話?不知你身上背的是,洛熙王爺嗎?看來,我得好好教訓你!”

允諾執起馬鞭,對著洛熙掛在馬邊的雙腿摔去。

洛熙痛得一聲悶叫,允諾仍是嗬嗬笑著,手中的馬鞭更是快疾如電,不多時,洛熙的雙腿已是遍布血痕。

安小朵衝上來,擋在洛熙的麵前。

“允諾,你是想逼我說出秘密嗎?你真的想,魚死網破嗎?”

允諾邪邪的笑著,“落落姑娘,你好象,很心疼他?”

“哼,我隻是不像你那麼狠毒,一日夫妻百日恩嘛!我畢竟,曾經是他的妻子,雖然他曾經對不起我們家,可是,他都是要死的人了,你折磨他做什麼?”

允諾扔了鞭子,仍是笑得開心,拿起自己腰間的酒壼,悠閑自在的喝酒去了。

安小朵看著洛熙的腿,淚如雨下,眼見天色已黑,而允諾已經喝得爛醉如泥,她把洛熙的馬往一邊拉了拉,暗暗的解開了他的繩子,然後,重又回到允諾身邊去。

夜,已黑,允諾鼾聲如雷,安小朵躡手躡腳的走開,跑到洛熙那裏,縱身上馬,輕輕的催馬向前方奔去。

洛熙本已進入半暈迷狀態,此刻勉力支撐著,說:“落落,落落,你失憶,是騙我的,對吧?”

安小朵罵他,“你是豬呀,我跟允諾說話時,你不是也聽著嗎?我有沒有失憶,你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