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把生米煮成熟飯(1 / 3)

第二十八章 把生米煮成熟飯

大家樂嗬嗬的收拾好,開始坐著馬車往京城的方向走,這一路有說有笑,倒是非常熱鬧,葉武自幼生在江南,倒還真有一把好嗓子,唱起昆曲來委婉動聽,有模有樣,另一個趕車的的部下,年齡最小,卻慣會插科打諢,笑話兒說了有一籮筐,惹得大家笑得前仰後合,倒還真有點戲班子的味了。

安小朵見洛熙馬上就能平安回京,心裏也是高興萬分,偶爾瘋勁兒上來,也跟人家胡扯幾句,更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洛熙看著安小朵,握住她的手,也跟著笑,“這麼多日,隻有今日覺得雲漸要開,霧快要散,落落,我真得謝謝你,若不是你在那裏亂說一通,弄得允諾手忙腳亂,我肯定已經被他帶到了敵方的營地,萬劫不複了。”

沈子軒一邊奇怪的問,:“妹妹,你又胡說八道什麼了?”

安小朵嘿嘿笑,“我還能說什麼呀,不過是借那次盜來的那個信箱,嚇唬他幾句,沒想到,他倒真的當真了。”

“當真了?”沈子軒重複了一句,雙眉微皺,安小朵本正笑著,突然想到一事,心裏一哆嗦,差點從馬車上摔下來。

而此時的沈子軒也想到了,兄妹倆相視一眼,麵色蒼白,冷汗直流。

允諾隻所以那麼害怕,定然是因為那信箱裏真的有不可告人之事,但安小朵和燦若卻不曾發現,允諾既然逃走,那麼首先要去的地方,就是安小朵藏匿信箱之地,沈落落的山東老家。

山東老家如今隻剩下燦若和兩位患病的老人,以允諾的心狠手辣,他們三人,如今可真是岌岌可危。

想到即將發生的慘劇,安小朵的手不住的顫抖著,從允諾逃走到現在,已經有三四天了,也就是說,他們緊趕慢趕,都將與他相差三四天的路程,要想趕在他之前到達山東,已絕無可能。

洛熙見這兄妹說著說著,突然呆若木雞,聯想到剛才的話題,也突然悟到了。

“兄長,落落,你們別發愣了,找兩匹快馬,我們一起去山東救人吧!”洛熙焦急的說,轉而又對葉武韓括說:“你們兩人,也隨我一起去。”

葉武和韓括兩人都有點摸不著頭腦,但見洛熙神情凝重,也知定然是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當下都點頭應下。

沈子軒說:“洛熙,你萬萬不能去,你本身是逃犯,若被人看到,又是禍事一樁,葉武隨我去吧,韓括留下,洛熙,你們這邊,也很危險,韓括,無論無如何,你和其他幾位弟兄,也一定要把這幾個人,完好無損的送到京城。”

韓括說:“放心吧,沈將軍,我們弟兄幾個,哪怕是豁了命,也要讓他們安全的回到京城。”

安小朵心急如焚,想到自己的父母,又將受自己的連累,心中是慘痛萬分,恨不得是割了自己的舌頭,她為什麼要那樣口無遮攔呀!

洛熙看到安小朵潸然淚下,將她攬入懷中。

“落落,對不起,你數次救我於危難,而今日伯父伯母有難,我卻,我卻隻能袖手旁觀,我這心裏真的是,說不出來的愧疚和自責,都是因為我而起呀!”

安小朵隻是搖頭,心裏卻更加難過,為什麼她所愛的人,她所在意的人,總是不能兩全,總是顧了這頭,就顧不了那頭。

“好了,快走吧,落落,路上多加小心,但願,兩位老人福大命大,能逃過此劫。”

這一次,是拚了命往前趕,每到一個地方,換一匹馬,歇馬不歇人,連飯,也是在馬背上吃的,一手牽著韁繩,一手啃口幹糧,而安小朵,則根本忘了還有吃飯這回事,她的心裏,自從意識到父母的危險時,就一直在抖,這樣沒命的趕了好幾天,還是一直抖,一直在抽搐著,一直揪緊著,而淚,始終不曾停過,眼睛都快腫成了桃子,隻能有一點點細縫來看眼前的路。

沈子軒追上她,大聲喊著,“落落,你要吃飯,為了爹娘,你也要吃飯,不然,你肯定堅持不到山東的!”

安小朵充耳不聞,隻覺得整個身體,都消失了,她感覺不到痛,也感覺不到餓,她什麼感覺都沒有,隻有一顆心,劇烈的疼痛。

幾日幾夜不停歇的趕,總算到了那個鎮子,鎮子還是那麼安靜祥和,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安小朵趕到自家的屋子時,幾乎是虛脫了。

院子的門開著,安小朵衝進去,瘋狂的叫著,“爹,娘,燦若,你們在嗎?”

沒有人回答她,院子裏空蕩蕩的,她衝進屋子,看到裏麵的情形,悲號一聲,暈了過去。

沈子軒看到屋子裏的情形,也是心裏一涼,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淚如雨下。

屋子裏亂七八糟的,一片狼藉,很顯然,這裏發生過爭執或打鬥,到處都被人翻得雜亂不堪,桌子櫃子全都倒在那裏,燭台倒在一邊,茶杯也碎了一隻在地上,而沈父素來愛看的書,也都散落一地,更讓人驚心觸目的是,地上一灘黑紅色的血。

葉武說:“沈將軍,你們不要著急,先找些鄰人問一下吧,總能知道事情的大概,剛才我在這院子的其他屋子裏也看了,沒有屍體之類的,老爺夫人他們,也許根本沒事呢?”

沈子軒見安小朵躺在那裏,忙抱起她,卻發現自已的手,居然使不出一點力氣。

葉武說:“將軍,我來吧!”

葉武抱起安小朵,此時安小朵已悠悠醒來,看見那堆鮮血,放聲大哭,幾乎再次暈厥過去。

這時,門外走進一個人來,那人一見安小朵,哭著叫了一聲,小姐。

竟然是綠痕!

安小朵緊緊拉住綠痕的手,“綠痕,老爺夫人他們,他們是不是死了?”

沈子軒也上來抓住她的肩,“他們,還有燦若,是不是,都被人,給,捉走了?”

綠痕流著淚,緩緩搖頭。

“少爺,小姐,老爺夫人沒事,正在溫寧家呢,隻是,病得更重了些,都快認不得人了,可是,燦若她,燦若她。。。。。。。”

綠痕說著,又哭起來。

“燦若她,怎麼了?”沈子軒的手指甲幾乎已沒入綠痕的肉裏。

綠痕忍著,說:“他們把燦若帶走了,還帶走了,一隻箱子。”

沈子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天哪,燦若落在那樣的色狼手裏,哪還有生還的希望?”

他抓著自己的頭,痛不欲生。

安小朵此時倒冷靜下來,父母沒有事,真是大幸,燦若是允諾的女兒,又長得酷似千羽,想來允諾應該也不會殺她,隻是,她的清白。。。。。。

想到允諾的好色,以及燦若曾在他那裏受過的驚嚇,以致於後來一見他便畏縮如鼠,不由又暗暗擔心。

但現在能做的,隻能是先顧眼前人,她拉起沈子軒,說:“哥哥,你先不要悲傷,允諾暫時絕對不會對燦若怎麼樣的,那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呀,我們,先去看看父母,然後,再去救燦若。”

沈子軒抹著淚,和綠痕一起,去了溫寧家。

溫寧並未在家,隻有他的父母在,見到沈子軒和安小朵,也都是又驚又喜。

“你們能回來,真是太好了,你們爹娘想你們,都快想瘋了,這燦若又被人擄走,他們傷心得不得了,都快不行了,快,快進屋,讓他們見見你們,也好緩過這口氣。”

安小朵衝進去,見到病榻上的父母,並排躺著,僅是數月不見,竟是骨瘦如柴,眼見著又老了十幾歲,不由心中大慟,抱著他們,哇哇大哭。

沈子軒進來,見到爹娘,也是痛哭不已,這一家四口人,真正是抱頭痛哭,哭了很久,方才止住,看得周圍的人,也是心酸不止。

見到一雙兒女都平安回來,沈父沈母瞬間有了精神,沈母摸著安小朵的臉,看了又看,說:“盈丫頭,又瘦了,等娘好了,還得給你補回來。”

“娘,你看看你自己,都瘦弱成什麼樣了,還說我,都是女兒不孝,女兒讓娘操心了。”

沈父擦擦眼角的淚,說:“哪個子女不讓爹娘操心,如今你們能平平安安的,便是我們這做老的最大的福份了,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

沈子軒說:“爹,娘,你們的病,越來越重了,落落,你本身便是大夫,快快給爹娘診診病,讓他們早日好起來。”

安小朵應了一聲,分別給沈父沈母親診斷一番,發現他們雖然麵黃肌瘦,脈息卻尚算正常,隻是略有些微弱,而身體其他地方,也無不適,又問了問素日裏的飲食,綠痕說:“哪還有什麼飲食之說,老爺和夫人,幹脆是連飯都不吃了,每次吃飯,總是燦若姐姐再三勸慰,才吃那麼一點點,老爺本隻是感染傷寒,少爺也是知道的,剛剛好了些,又聽到洛熙被害的消息,這才重了的,而夫人,整日念著小姐的名,念的人都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