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淩寒說完整件事的經過之後，祝紅章的眼睛都是紅的，緊緊地捏著拳頭，咬牙切齒的好像隨時都要爆發打架一樣。
“你……還好吧？”淩寒這麼一句關心，讓祝紅章再也憋不住心頭的怒火，對著旁邊的一棵香樟樹杆狠狠地捶了上去。
“媽的！怪不得她丈夫失蹤了，也沒見她提起他，原來是這麼一個畜生！要是他現在還活著，別說是小柔，就是我看到了，我也要狠狠給他幾刀，老子拚著牢底坐穿也不能讓小柔跟這種披著人皮的人渣繼續過下去！”祝紅章說著說著，眼眶突然紅了，看著這麼一個鐵血漢子眼泛淚光，反而有種強烈的衝擊，“小柔啊小柔，怎麼這麼傻，這種事，怎麼是她一個女人能夠解決得了的呢？她怎麼能把這種事全扛下了呢？”
淩寒沒有說話，隻是長長歎一口氣。
祝紅章突然抓住淩寒的衣袖，“兄弟，小柔會不會被判死刑？她雖然殺了人，但是她丈夫是個畜生啊，你們不能給她判死刑啊！我、我、我願意拿出所有的錢來保釋她……”
淩寒搖搖頭，“這個不是我們說了算的，法律會裁斷，她丈夫哪怕犯下死罪，也得由法律去處罰，她是沒有權利剝奪他人生命的。至於她會不會被判死刑，一要看她殺人時的情境，而要看她認罪的態度，三要看法官的判決。我們也很同情她，所以才請你來幫忙勸她。最重要的是……婉轉的把她女兒的死訊告訴她，不能讓她輕生。”
祝紅章抹了一把眼淚，“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說著，他居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淩寒大吃一驚，連忙拉著他起身，“你這是幹什麼？”
“警官，你是好人，我替小柔謝謝你。”
淩寒無奈，“這不過是我的工作。你起來吧。”
祝紅章爬起身來，抹了抹臉，深吸兩口氣，往審訊室走去。
小冰已經等在裏麵，淩寒給小冰使了個眼色，小冰幹脆從裏頭退了出來，讓祝紅章和舒柔單獨見麵，當然，他們在外麵全程監控著。
看到祝紅章的時候，舒柔還是很震驚，也終於開口，“你……你來幹什麼！我……我……我沒有臉見你。”
“沒臉的是你那個畜生丈夫，你有什麼沒臉的？我隻恨我自己沒有早點認識你，早點幫助你，我也恨自己……有家有室，不能名正言順的保護你……”祝紅章說著，就哭了起來。
“你……你都知道了？”舒柔剛才在小冰麵前，堅硬的好似一塊鐵，可是現在她那如鐵堅硬的防線在祝紅章麵前全都崩塌了，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
“小柔啊，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做錯事不可怕，怕的是想藏住你做過的錯事，因為這樣的話，你為了瞞住一個，得再做好多錯事，也會造成抱憾終身的錯誤啊！”祝紅章握住舒柔戴著鐐銬的雙手，兩人都泣不成聲。
“紅章，我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就是不該招惹你，你答應我，這次是咱們最後一次見麵，出了這道門就把我忘了吧，回去好好地跟你媳婦過日子，就當……就當我從來沒有出現過吧……”舒柔極力忍著眼淚，跟祝紅章訣別著。
“不，不，你這麼好的女人，我一輩子都不會把你忘記的。剛剛警官跟我說了，你隻要好好認錯，是可以爭取從寬處理的。你在裏頭好好改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出來！以前咱們在一起，我或多或少還有點兒私欲，等你出來了，我也不幹那些齷齪事兒了，我把你當妹子看，好好的尊重你重新來過。好嗎？”
“我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嗎？”舒柔泣不成聲。
“有，有！警官親口告訴我的，他們不會騙人的！隻要你把你做過的事好好交代。”
“我……我不是不想交代，我是不想把這些事記錄在案……我隻要一坦白，一簽字，你知道嗎……”舒柔壓低了聲音，“娜娜怎麼辦？到時候她父親是強奸犯，她母親是殺人犯，她自己又被親生父親……你叫她可怎麼活？我就這麼咬緊牙關，不管怎麼處罰我，娜娜總算就能不因為父母留下這麼幾塊洗不掉的汙點了……紅章，我真的不想認罪，我……”
舒柔越說越傷心，祝紅章也糾結猶豫，無奈的看向了攝像頭，似乎在向鏡頭外的淩寒和小冰說，他也實在下不去這個狠心，去把那麼殘忍的噩耗再重重的壓到這個已經不堪重負的可憐女人身上。
小冰站起身來，來回走了好幾趟，焦灼如熱鍋上的螞蟻，“你說他會不會說？”
“會。”
小冰看了看淩寒的眼睛，“如果你是他，你也會說的吧?”
淩寒卻搖了搖頭，“我永遠不會讓你麵對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