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不發一詞,吳秀香輕輕地搖晃我。「怎麼了?」
「沒什麼。」
「答應我,別想太多好嗎?」
「我心裏有數,你不用替我擔心。」是啊,該發生的就一定會發生,躲也躲不掉。如果真能做到不在意,那麼我可以成為聖人了。
「邊邊,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你一定要記住哦。」「嗯,阿香,謝謝你。」人生難得一知己,有朋如此,我該感恩的。
※ ※ ※
任廷軒整整失蹤了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後,他一身頹廢地回來,淩亂的胡渣,深陷的眼窩明顯黑了一圈,與公園或地下道常見的流浪漢沒有兩樣。
隻是令我訝異的是:平日那麼注重儀容的他竟會邋遢至此?!
但是,看到他平安地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的確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懸在半空的心也終於放下了。如果因為這件事而讓他想不開,那麼我的罪孽就更重了,雖然我也受到不少的打擊,但是相較之下,他更無辜。
他會回來,表示他的內心已經掙紮完畢,並且理出一個解決的方法了。這點,從他進門時那雙清明的眼神便可得知。而在這一個星期內我也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
一向冷靜自持的我是不會把時間浪費在怨天尤人上的,這件事會有怎麼樣的結果,我已經理出一套結論。當然,我絕對不會樂觀地以為任廷軒會完全釋懷,重新接納我。所以即使他提出了什麼要求,我也不會有太大的意外了。
果不其然,他進門後,見了我的第一句話:「我們離婚。」
賓果!完全在我的預料中。
不是請求、不是疑問,而是一句標準的命令句……我們離婚。
雖然心裏已猜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但是當這句話從他嘴裏說出後,我的心仍是抽痛了一下。
這是我人生的第二個汙點……婚姻失敗。
十個月!我的婚姻隻維持了短短的十個月就結束了,對於這樣的結果,我該不該哭呢?
※ ※ ※
「沒想到我拿到律師執照後,第一個案子竟是你的離婚案件。」吳秀香苦笑著看著手中的離婚協議書,咬著筆杆頻頻搖頭。
「如果你不願意接這個案子,我可以找別人。」
其實我也很意外,就在任廷軒提出離婚的要求後,吳秀香的律師執照剛好核發下來,或許是天意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沒想到你們會離婚。畢竟你們之前是那麼恩愛。」
我想,得知我和任廷軒離婚消息的人中,應該屬吳秀香最震驚吧。就像她說的,我們一直是人人稱羨的恩愛夫妻。沮且任廷軒對我的追求過程以及婚後的嗬護情形,吳秀香是最最清楚的。所以,她當然無法接受這樣「嗯愛」的夫妻會走上離婚一途。
「也許恩愛隻是一種假象。」我現在已經能平心靜氣地談論我失敗的婚姻了,畢竟一旦認清了事實就比較有勇氣去麵對吧。
「假象?你是說任大哥不是真的愛你?」吳秀香皺著眉,一臉疑惑。
「不,他是真的愛我,在他認為我是一個完美無缺的女人時,我相信他是真的愛我的。」
「就因為你不是處女,他就不愛你了?」
「阿香,每個人所追求的標準不一。」
「是啊,一般人或許會在意那可笑的處女貞操,可是任大哥是個高級知識分子啊。」她仍是替我不平。
「高級知識分子也是人,也有一般人的想法。」
「我隻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膚淺,算我又再次瞎了眼吧。」吳秀香沮喪地連肩膀都垮了下來。
膚淺!?
其實不是任廷軒膚淺,而是社會上對女性的貞操要求向來就是如此嚴苛。即使社會再如何進步,思想觀念如何開放,一旦男人麵對妻子是否為處女這個問題時,依然是以傳統的道德標準來衡量。所以,兩性關係中,女性往往是承受壓力的一方,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別怪他。」
「難道你不怨他?」我想,吳秀香可能比我還不平衡,這點是可以理解的。法律之前人人平等是她奉為圭梟的名言,所以對於任何的不平等她當然無法視而不見。
「不怨他是假的,但是我不怪他。」是啊,能怪他嗎?他隻是未能免俗罷了。
世間未能免俗者何其多。怪得完嗎?
「你對他都沒有什麼要求嗎?房子?贍養費?」
以一個律師的身份來說,吳秀香是在為她的當事人爭取該有的權利;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來講,她是在替我尋求離婚後的生活保障。這兩個角色,她都扮演得很好。
「不,我沒有資格,也不願意要求這些。」
「怎麼會沒有資格?離婚是男方提出的,女方當然有權利爭取自己的利益,邊邊,你並沒有對不起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