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歎了一口氣。「在法律上,我或許可以爭得一些權益,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婚姻是神聖的,我不想讓它淪為一種『交易』,這樣隻會踐踏了它。」
「難道你甘心就這樣離婚,一無所有?」
「不甘心又如何?嫁給他時,我一樣是一無所有啊。阿香,夫妻做不成、朋友也不可能。」我想任廷軒是不可能在離婚後還和我保持朋友關係的,因為……他唾棄我。「那麼至少以後在路上碰見了,還可以像陌生人般擦肩而過,而不是關係惡劣的仇人,對不對?」
「或許吧。」她一手托腮,眼角、嘴角都下垂,整張臉都皺在一起了。
「別替我難過。離了婚,我反而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也許我會否極泰來也說不定。」不是有句叫物極必反嗎?我現在的情況應該夠糟了吧,那我何不試著等待那「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機會呢?「離了婚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做一般社會新鮮人做的事,找工作、就業,畢竟眼前急待解決的是經濟問題。」
「可是……」
「放心,我隻是比一般畢業生晚一年踏入社會,並不是完全沒有謀生能力。」
「到我的事務所來,我們合夥。」
「我拿什麼跟你合夥?放心吧,在我找到工作之前,我是鐵定會賴著你的。」
知道她心裏的顧慮,不想依賴她又不願意辜負她的美意,隻能選個比較折衷的方法,才能兩邊兼顧。
「歡迎你來賴我。」
「到時你可別不耐煩哦。」
「我以中華民國合格律師的名譽發誓:絕對不會。」
「我記住了。」
兩人相視而笑,將先前沉重的氣氛一掃而空。有多久了?我幾乎忘了還能這樣開懷地笑。結婚後,任廷軒將我嗬護得像栽在溫室的花朵,而我卻渴望外麵的自由空 氣。曾經幾度向他極力爭取,但是每一次均在他的固執下無功而返。如今走出那間玻璃溫室,即將擁抱自由,不禁令我充滿期待。我想,這次離婚沒有對我造成過大 的衝擊,可能與我長期壓抑心裏那股對自由的向往有關吧。也許我心底也在期盼這樣的結果,隻是用婚姻來換取自由,代價似乎高了一點,難道就不能兩者兼得? ∴思∴兔∴在∴線∴閱∴讀∴
「邊邊,你會不會怪我?」吳秀香突然收起笑容,沒頭沒腦地迸出這樣一句話。
「怪你?」
「如果不是我鼓勵你向任大哥『自首』,也許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了,是不是?」她說得滿臉歉疚。「不是,紙是包不住火的。況且就像你說的,我不說,『別人』也會去說,對不對?」
「你不怪我?」她還是一臉小媳婦樣。
「我誰都不怪行了吧。」
「不行。」她突然坐正,臉色一凜。「至少你該怪一個人,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沒錯,就是他……徐焉騰!」
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是啊,一切都是因為他,他若不出現,我的一切將循著任廷軒為我鋪設的軌道平穩地走下去,過著平凡的家庭主婦生活。隻是,這樣真的好嗎?
我不知道我到底怨不怨他,對他的感覺一直很複雜也很奇妙,理不清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隻要他出現,我的日子就平靜不了。
「你不怪他嗎?」見我沒反應,吳秀香探頭看了我一下:「在想什麼?」
「想你什麼時候還我單身貴族的身份。」我故意岔開話題,暫時不去想那個令我思緒紛亂的難題。
「安啦,我辦事,你放心。」她拍胸脯保證。
「那就萬事拜托了。」
「OK!」
「想不想出去走走?」我突然想到一個地方去。還有人不知道我離婚的事,我得去告訴他們,順便請罪。
「好啊,去哪?」她答應得爽快。
「去了就知道。」
第八章
「我有好長一段時間沒來這兒了,不知道兩位老人家是不是還記得我?」吳秀香微喘著氣,與我並肩拾級而上,不時地以手代扇,煽去臉上的熱氣。
陽光照在她因運動而微微泛紅的臉頰上,透露著一股清新的生命力。泛紅的雙頰粉嫩得讓人想咬上一口。好羨慕啊,不知我的臉上是否也有這等光彩?
「其實我也不常來。」
「咦?」吳秀香停下腳步,不解地看著我。
「廷軒不希望我沉浸在悲傷中。」我淡笑,拉著她繼續走。「他始終認為我尚未從失去雙親的痛苦中恢複。」
「那是因為你不常笑,他才會這麼認為。」說到這裏,吳秀香像是突然發現什麼一般,挑了一下眉。「邊邊,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雖然安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