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1 / 2)

是臉上總會有著淡淡的笑容,現在卻很少看到你的笑容了。幾乎沒有,是什麼時候變了呢……」她偏著頭努力思索。

是嗎?被她這樣一提,我才猛然發覺事實的確如此。「從我媽離開我以後開始的。」因為從那時候起,我的生活失去了奮鬥的目標,對生命的熱情也減退了大半,恍若漂在水上的浮萍。

「對,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吳秀香彈了一下手指,接著又用擔憂的眼神看我。

「難道你還掛念著邊媽媽的死?」

「失去了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打擊當然不小。」

看她眉頭都打結了,我給她一個安心的笑。「放心,我已經沒事了。」

「可是你現在又麵臨離婚的打擊……」

「如果我說因為離婚這個打擊,讓我從原來消極逃避的態度轉變成積極的麵對,你信不信?」「你的意思是好像是以毒攻毒對不對?」吳秀香的大眼睛轉了一圈。

「可以這麼說。」

「哇,這麼說,這次的事件可以算是因禍得福嘍。早知如此,幹脆叫你早點離婚,這樣……」

她倏地住自己的嘴巴,緊張地望著我。「對不起,你當我發神經好了。」

「別緊張,我說過了,我現在不會在逃避了。」

想來我以前給她的印象實在太憂鬱了吧,才會令她如此戰戰兢兢的。

「呼?還好。」她呼了一口氣,拍拍胸口。「我喜歡現在的邊邊,有生氣多了。」

「我想,真的是因禍得福吧。」因為這次的挫折讓我成長了不少,也改變了不少觀念。

「嗯,脫胎換骨。咦?邊邊,有人比我們先來一步哦。」吳秀香指著不遠的前方。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雙親的墓碑前站著一個挺拔的身影。

徐焉騰!?他怎麼會來這兒?

很奇特,無論相隔多久,我總是能一眼就認出他,即使他的服裝穿著有所變化,或是發型改變,我一樣能輕易地認出他。對於任廷軒,我尚有認錯的時候,但是對他卻從沒有過。

「那是誰啊?」吳秀香邊問邊加快腳步。「喂!你是誰?為什麼……嗄?是你!」

吳秀香的聲音止於他轉過身的同時。

「小敏?」他一看到我們就立刻朝我走來,卻被眼明「腳」快的吳秀香橫擋在一步之外。「你怎麼會來?」

「廢……廢話,這是邊爸爸、邊媽媽的墓,她……她不能來嗎?」已經是一個正式律師的吳秀香,對他仍存有懼意。但是她還是勇敢地雙手大張,攔住他對我的接近。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終於注意到吳秀香了。「你讓開,我要跟她說話。」

「邊……邊耳朵好得很,你……你站在這裏說就可以了。」她還是不肯讓他越雷池半步。

在他們僵持不下之時,我靜靜地繞過他們,來到雙親的墓碑前吳秀香依然盡責地扮演保護者的角色。雖然怕他,卻仍是死命地攔著他。

「讓我過去。」他提高了聲調。

「不行!」吳秀香也不甘示弱地喊回去。

「為什麼不讓我過去?」

「再讓你去傷害她?」吳秀香的音調也抬高了。「你不是要去跟任大哥打小報告嗎?去啊!你去告啊!」

「你……小敏告訴你的?」他的口氣似乎很不悅。

「怎樣?不可以嗎?她的離婚手續還是我辦的,還有什麼……」

「阿香!」我出口阻止她說下去,不過仍是晚了一步。

「什麼!?你剛剛說什麼?」徐焉騰抓住吳秀香的手腕,睜大眼睛問。

「哎喲!我的手。」吳秀香痛得哇哇叫。

「你回答我,你剛剛說誰離婚了?」徐焉騰激動地搖晃她。可憐的阿香,那隻手大概快斷了吧。

「誰要離婚?你耳朵有病聽錯了啦!放手啦!」或許是聽出我的暗示,吳秀香此刻什麼也不說。

「徐焉騰,你放手!」不忍心看吳秀香痛苦的樣子,我終於開口了。「小敏,」放開吳秀香的手,他朝我走來。「她剛剛說的是真的?你離婚了,離開姓任的家夥了?」他雙眼發亮,臉上的表情是充滿期待的。

我沒有回答他,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轉向吳秀香。「阿香,沒事吧?」

看到吳秀香給我一個OK的手勢,我才再度看向他。「可以請你離開嗎?我要跟我爸、媽講話,不想被打擾。」

不等他回答,我便轉身將帶來的花束放置在雙親的墓碑前。那兒已經放有一束百合了,應該是他放的吧。這麼說,以前雙親墓碑前的花也是他放的?

「爸、媽,小敏來看你們了。」輕撫雙親的照片,喃喃訴說著近來的種種,希望你們知道我的一切,也希望你們能諒解。那個夢,讓我餘悸猶存,不知道兩位老人家 是否真的如夢境般痛心疾首。他們育我的恩惠天高水深,無法光耀門楣已是不該,如今還令他們蒙羞。如果他們尚在人間,可能已經上任家負荊請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