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危中要有求安的智慧
為臣者處於危局之中,以正常的手段無法自保時,就要善於找到另一條避禍的通道。
魏晉之際,朝代更迭,政局變換無常,特別是司馬氏的血腥恐怖統治,使人常有“憂生之嗟”。
當時,司馬氏為了攘奪曹氏政權,一方麵大開殺戒,將反對他們的人推上斷頭台;另一方麵又極力標榜“名教之治”,要求人們遵循封建禮法。阮籍的父親是曹魏的掾吏,建安七子之一,有名當世。這種家世背景使他對曹魏政權懷有同情心,而對司馬氏則十分反感,他認為司馬氏世代服膺儒學,標榜君臣名分,卻又欺淩孤兒寡母,奪其政權,於是決心不與司馬氏合作。但是,“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完者”的險惡的社會環境,使他又不像嵇康那樣“剛腸疾惡”,更不敢公開與司馬氏決裂。為了保全自己,他在司馬氏集團統治之下,曾先後擔任過大司馬從事、中郎、散騎常侍、東平相等官職,還曾被封為關內侯,47歲時,曾做過步兵校尉。當然他做官隻是迫不得已,在任上也是虛應故事而已。他出任步兵校尉,就是在朝廷上當麵向司馬昭請求的。當時滿朝文武大臣都感到非常驚訝,因為這一官職向來是由驍勇善戰的武官擔任的,而阮籍是一位弱不禁風的文士,哪能擔當此任?”阮籍回答說:“臣聽說兵營的廚房裏儲存有三百斛美酒,既然步兵校尉一職尚無合適人選,臣請擔任此職。”司馬昭答應了他的要求。阮籍走馬上任以後,草草應付完公務,便前往廚房清點存酒,與朋友劉伶等人直喝得天昏地暗,酒醉不醒,把隨侍的士卒都嚇壞了。
司馬氏為了維係其統治,處處標榜“名教”、“禮法”。阮籍生性放達,任性不羈,他常常借此與與司馬氏的虛偽名教、禮法進行鬥爭。在一次朝會上有人奏稱,一個兒子殺死了自己的母親。阮籍卻笑道:“嘻!殺父尚有可原,豈能殺母?”同座者無不大驚失色。司馬昭當即就批判他說:“殺父,乃天下之極惡,而你怎麼認為可以殺父呢?”不料阮籍話頭一轉,說道:“禽獸知母而不知父,殺父,禽獸之類也。殺母,連禽獸都不如。”既尖銳地譏剌了標榜“以孝治天下”的司馬氏,又巧妙地掩飾了過去,於是“眾乃悅服”。
按照當時的禮法,父母死,要服三年喪。三年之內不準喝酒吃肉,不能離家遠遊,不準大笑,隻準穿黑色的粗麻布衣服等。阮籍幼年喪父,與母親相依為命,性情至孝。當母親去世的消息傳來時,他正與人對弈。對方說這局棋就不下了吧。可阮籍不同意,非要一決勝負。下完棋後,他又飲酒一升,大聲哭號,吐血數升。母親下葬時,他叫家人蒸了一頭小豬,又飲二鬥酒,大聲哭號,然後與母親訣別。裴楷前往吊唁,見阮籍形銷骨立,散發箕踞,兩眼木然地直視前方,也不招呼裴楷。裴楷認為阮籍是方外之人,故不崇禮典,不與他計較法度,於是也不理會阮籍,自己徑直吊唁完畢便去,阮籍也不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