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被試者,正是在孩子般天真的意義上是有創造性的。或者,為了避免誤解,因為我的全部被試畢竟不是孩子了(他們都是五十多或六十多歲的人了),請允許我們這樣說,他們至少在兩個主要的方麵,或者保留了、或者恢複了孩子般的天真。也就是說,他們是非類化的或對經驗是虛懷若穀的,而且他們是白發的,傾向於表現的。如果說,兒童是天真的,那麼,我的被試者則是達到了“第二次天真”,正如桑塔亞納④的說法那樣。他們的天真感知和表現是和老練聯係在一起的。
總之,這一切聽起來仿佛我們是在論述人性中固有的基本特性,出生時就賦予所有人的、或大多數人的潛能。這些固有的基本特性,由於人適應社會上存在的文化,就被掩蓋、或披抑製而大多喪失了。
在另一種特性上,我的被試也不同於普通人,這一特性使創造力更有可能出現。自我實現的人比較地不怕未知的、神秘的、使人困惑的東西,而且通常是主動地進攻,從中挑選出難題,全神貫注地思考它。現在援引一段我對此的描述:“他們並不忽視未知的東西,不否認它或躲避它,也不力求製造假象好象它是已知的,他們也不過早地組織它、分割它或對它分類。他們並不依賴熟悉的事物。他們對真理的探索,也不強求確定、保險、明確和有條理。正如我們在哥爾德斯坦的腦損傷者、或在強迫性神經症患者那裏所看到的異常形態那樣,當整個客觀情境有這種要求時,自我實現的人們可能安於無秩序的、粗線條的、混亂的、渾沌的、模糊的、有疑問的、不確定的、不明確的、近似的、不嚴格的、不準確的狀態(在科學、藝術以及一般生活中的特定時刻,所有這一切是完全合乎需要的)。”
“因此,疑問、不明確性、不肯定性,以及作為結果的擱置決定的必要性,就發生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是苦惱,但是對於一些人來說,這是愉快的激勵性的挑戰,是他們生活中的縞潮,而不是低潮。”
我做的一個觀察,已經困擾我多年了,然而,現在它開始有了眉目。這就是我所描述的自我實現者對於二歧式的解決。簡言之。我發現有許多對立和極性,我們都應該以不同的眼光去看待,不能象心理學家慣常認為的那樣是直線延伸的理所當然。例如以困擾過我們的第一個二歧式為例,我就不能確定我的被試究竟是自私的還是不自私的(我自然而然地陷入了或者是這樣或者是那樣的境地,這一個越多,另一個就越少,這就是我提出這種問題暗含的意思)。我迫於事實的絕對壓力,不得不放棄這種亞裏士多德式的邏輯。從一種意義上說,我的被試是很自私的;而從另一種意義上說,他們又是很不自私的。二者融合在一起,似乎不是水火不容的,而是在一個合理的、動力的統一體或合成物中,這很象弗洛姆在他有關健康利己的著名論文中所描述過的東西。我的被試已經用這種方式。把對立物綜合在一起了。因此,使我認識到,把利己和利他看成是矛盾的和完全排斥的,這本身就是人格發展水平低下的特征。同樣,在我的被試身上,許多其他的二歧式也都轉化為統一體了。認知和意動的對立(心對腦,希望對事實)變成了有意動結構的認知,象直覺和推理得出同樣的結論那樣。責任、義務變成了樂事,樂事和義務合為一體了。工作和玩樂的區別也變得模糊了。當利他主義成了令人愉快的利己的事情時,利己的享樂主義怎麼能夠與利他主義對抗呢所有這些最成熟的人,也是具有最強烈的孩子式天真的人。總是被描繪為具有最強烈的自我和最明確的個性的這些人,恰恰是最有可能易於沒有自我、超越自我和以問題為中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