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心頭不由一顫,我說“不用了。”
他怔了一下,嘴角揚著苦澀的笑說“確實不用了,明知道你再也不會來這裏了,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買來幹什麼,還想這些幹什麼,或許心想著有一天你還會回來吧。”
樸實的話,表達出來的卻是讓我心驚的真實,他內心的真實,他真的想讓我回來,可那孩子……
沈晨南今天有些奇怪,在他身上我看不見戾氣,而是滿滿的悲傷與落寞。
“沈晨南。”我輕輕喊了一聲,在這充滿回憶的房子裏說這些話,讓我心裏很是不舒服,明知心裏怨這個男人,記憶跑出來的時候,卻隻有那個對我千般好的沈晨南了,而不是後來對不起我的沈晨南。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仿佛停在孩子出生之前的沈晨南,讓人不容去褻瀆,也讓人不忍心去責怪。
甚至是想起來心裏還會忍不住悲傷,淡淡的憂傷從心底爬出來,讓人心酸不已,讓人忍不住有想要落淚的想法。
我不該有這樣的想法,我告訴自己這隻是因為在這特定的空間裏才暫時出現的思想。
可為什麼我看著眼前的沈晨南,始終無法將他跟當年的沈晨南對上,總覺得哪裏是不一樣的,有種偏離軌道的感覺。
沈晨南將腿從茶幾上拿下去,站起來,手撫過沙發,撫過我當年跟沈晨南吃飯的桌椅,爾後他站在臥室的門口,目光看著陽台外麵養的紫羅蘭說“沒人打理它卻開了,樓笙,你說我們擱置了的愛情,還能再開花嗎?還能回得來嗎?你還能回來嗎?”
這話太煽情,太悲傷,帶著一股淡淡的悲愴,一絲絲期盼,我的身子不由得一僵,心像是被什麼捏緊了,很疼,出乎意外的疼。
我捂了捂前襟,將那股疼意壓下去,站起來,捏緊了手提包說“沈晨南,都過去的事何必再說,景物雖在,人心不在。”
他回頭看我,自嘲的笑了“好一個景物雖在,人心不在,樓笙,一直不在的人心是你,沈晨南的心一直在,這房子的每一個角落,空氣裏,你仔細回憶一下,問問你的心,沈晨南對你的心是溫熱的還冰冷的?”
心又是一陣抽痛,我皺眉冷喝“夠了,我今天來不是跟你回憶過去,說再多也抵不過雅雅存在的事實,除非你現在告訴我,雅雅是你用來欺騙我的孩子,這樣還能讓我相信你沈晨南的心一直在,你敢嗎?”
沈晨南不敢不說實話,這世界有一個叫親子鑒定的東西,我沒那麼好糊弄。
果然,他說“雅雅是沈家的孩子,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笑了“那還說這些幹什麼,沈晨南,說再多的甜言蜜語也抵不過雅雅存在的事實,挽回不了你當年背叛我的事實,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我也同樣背叛了你,我們兩清了。”
得到這一句話,我也就無須再待下去了。
他看出我要走,疾走過來拉住我的手腕,目光沉沉的鎖著我說“樓笙,既然兩清了,那重新開始如何?你不是喜歡雅雅嗎?我讓你當她的媽媽……”
我定定的看著他“我是喜歡雅雅那孩子,可我沒有當別人孩子媽媽的癖好,沈晨南,還是放手吧。”
“你不肯跟傅容庭離婚?到現在為止你還要跟他過下去?”他沒鬆開我的手,反而握的更緊,好似怕鬆了之後就再也握不住了。
我在他的眼神裏看到了令我驚訝的惶恐。
我也沒掙紮,任他握著,卻沒看他,或許是不敢看他吧,想到昨晚的事,我說“我誰也不想跟,再經曆過你給的痛苦,傅容庭給的欺騙之後,我誰也不想要了,就像你當初說的,我太自以為是了,我爭不過任何人,傅容庭今天有蘇姍,明天就有劉姍,而你沈晨南,今天能給我生出一個雅雅,保不齊哪天又冒出了一個兒子,這些年我受夠了欺騙,真的是夠了。”
我在沈晨南麵前說了一段掏心窩子的話,這話我隻在心裏說過,沒想沈晨南是第一個聆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