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戲弄嗎?
我低頭看了眼雅雅,說“我帶雅雅先去看看楊歡,你自己在這鋪床吧。”
李源在鋪另一間房的床,楊歡坐在堂屋裏,也就是城裏人說的大廳,客廳,這裏人叫堂屋。
堂屋正對著的就是外麵公路,公路邊就停著我們開來的車,顧雲生就在後麵的那一輛車裏,楊歡剛才嘴上說的絕情,現在卻坐在這裏時不時的瞥兩眼外麵。
我牽著雅雅走過去,故意說道“哎,楊歡,你說這山裏冬天冷,在車上住不會凍著吧?你看這屋裏都冷的很,車裏空間又小,一個大男人長手長腳的,肯定睡不好,你看,剛來一會兒,雅雅這小臉都凍紅了。”
這次雅雅終於不拆台,將小手從袖子裏鑽出來軟糯糯的說“媽媽,手手冷,肚肚也餓。”
“來,媽媽給你暖暖手,待會咱們就可以吃飯了。”我捂著雅雅的手,這小丫頭,手明明很暖和還說冷。
不過雅雅的臉蛋確實被凍紅了,這山裏的氣溫比縣城還冷,當初我就不讚同沈晨北將雅雅帶來,大人都不一定能吃得了這山裏的苦,雅雅身子又不好,從小就被沈晨北寵著,來了這個連信號都沒有的山裏,吃住都不方便,關鍵冷的很,萬一感冒發燒,這裏鎮上也很遠,那不得急死人。
楊歡瞥了眼外麵,嘴硬的說道“這是他自己要跟著來的,冷死都活該。”
“別嘴硬,實在擔心就出去看看吧,人家可是堂堂的顧大總裁,含著金湯匙出生,因為你才來這山裏,就像沈晨北說的,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山上都飄著雪,在車裏怎麼睡,那萬一凍出個好歹來,那不是更添亂,更鬧心?”
“誰嘴硬,他要想來體驗體驗山裏的生活,就讓他體驗,從現在開始,別給我提這個人的名字。”楊歡的手不斷攪動著,這是她緊張擔心的一種表現,隻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雅雅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嘟著小嘴問“媽媽,幹媽跟顧叔叔吵架了嗎?”
之前雅雅都叫楊歡阿姨,在路上楊歡跟雅雅開玩笑讓她叫幹媽,沒想到還真叫了,我記得以前傅容庭哄雅雅叫他爸爸,雅雅可是怎麼都不叫的。
我拿餘光瞄了眼楊歡,說“嗯,你顧叔叔惹幹媽生氣了。”
聽著我的話,雅雅從我腿上滑下去,走到楊歡麵前,拉著楊歡的衣角聲音甜甜的說“幹媽不生氣了,待會雅雅把最喜歡的鬆鼠給幹媽吃哦,雅雅連媽媽都不給哦。”
雅雅說的是三隻鬆鼠,那是沈晨北給她買的零食,沈晨北準備的一大車裏,就有一半的東西都是給雅雅準備的,吃的,用的,還有玩的。
雅雅的話將楊歡給逗笑了,捏著雅雅的小鼻子笑說“真是個小吃貨。”
沈晨北跟李源鋪好床出來,我將雅雅交給他們,自己去灶房裏給劉大爺打下手,這裏沒有什麼天然氣,是燒柴,一個人做這麼多人的飯肯定是忙不過來的,劉大爺看我身子不方便,不讓我幫忙,將我趕出灶房,最後隻得把沈晨北這個壯丁給抓進灶房幫忙了,自然李源也是跑不掉的。
吃了午飯後已經是兩點了,陽光終於灑進了山裏,照著那銀裝素裹的山,別有一番風景,沈晨北都忍不住讚道“這美景,可以媲美俄羅斯雪山了。”
中午飯我們誰也沒給顧雲生送過去,自然,我跟沈晨北這是故意的,劉大爺那裏我也招呼了,誰也別去管顧雲生。
吃了飯我跟沈晨北還有雅雅就去了後山,找一塊地安葬樓簫,後山都是村裏拿來安葬的,隻要是自家的地就可以,不像城裏還得自己去買墓碑。
如果不是樓簫說想要回家,我是不會帶樓簫來這裏,這裏雖然景色好,可將樓簫葬在這裏,也不知道以後我能有幾時回到這裏,當初就是想著不能經常回來才把我爸的墳遷到了北城,如今已經在北城紮根了,我媽又是徐家人,能回來的時間肯定不多,而樓簫明知道這點卻要回家,她是不想跟我,跟我媽,跟北城有任何一點關係,隻想安靜的躺在這大山裏,遠離那些紛擾。
回到最初的地方,這應該是她的意願吧。
楊歡留在了屋裏,出來時她說有點累了想休息,其實我跟沈晨北心裏都知道,顧雲生還餓著肚子,女人嘴上再怎麼說的絕情,心裏也是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