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園園氣得說不出話來。
可她也知道,自己無憑無據的根本無法指認誰。
除了因霍霖深的故意隱瞞而大鬧一場之外,再無其他可能。
她張張嘴,見幾人走遠,便想說什麼。
可手臂卻被人緊緊握住,“圓圓,我們先回去。”
“可……”
“紹紹的事故有蹊蹺,先驗屍,等事情查明了,他們想賴也賴不掉。”
霍啟正總歸還算理智,思索許久還是決定離開。
正前方,小姑娘在吳子川的病房裏,卻還探出了頭瞧著他們。
“他們走了……”
“嗯。”
霍霖深沒有多加理會她。
他此時脫下了外套,正朝重症病房裏走去。
小姑娘搖搖擺擺地跟在他後頭,“爸爸,你要去看媽媽嗎?”
“我也去好不好?”
金醫生聽見對話,連忙將小姑娘攔住,“這可不行,你今兒已經進去過一次了。等明天吧。”
“哦。”
霍淵淵最害怕醫生,她曾因自閉症在醫院呆過很長時間,天生的對穿著白大褂的人有畏懼感。
於是隻能瞪大著眼睛望著霍霖深走進去。
病房裏一如既往的安靜。
消毒藥水仍舊刺鼻,伴隨著這樣的寂靜,總讓人心底煩悶。
他徑直向前,一如前兩天般站定在病床前方。
“我來看你了,許歡。”
連他自己也沒料到,說出這話的時候,鼻尖竟有些發酸。
隻一秒,他便將那抹酸意抑製住,默默蹲下,握住了她的手。
黑發有幾縷淩亂,垂落在額角,遮住了些許視線。
可那深黑的眼一動不動地瞧著她,裏麵盛滿了的溫柔,像能將人整個吞沒下去。
他總是在勾唇淺笑之間,便引人心動。那濃眉的眉向上挑起細微的弧度,有如印刻在暗夜裏的星,閃爍迷人。
“他回來了,為了他兒子。或者,為了已經沒有爺爺的霍氏。”
“秦紹死了,他大概很傷心。隻是他的傷心與我也沒有關係,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見他傷心,竟也沒有覺得舒暢。”
他自嘲地笑了笑,雙手緊握住她的,“大約隻有你醒來,我心裏才舒暢些。”
許歡隻覺得耳邊很吵,可那些嘈雜的聲音畢竟沒有驚擾到她心裏晦暗的角落。
她隱約想起了那一場車禍,想起了她一腳踩下去之後,車輪下卷進去的人……
獨獨記憶深刻的,便是最慘烈的那一幕。
霍霖深仍舊在與她說話,說以前的事,說未來的事。
☆、第二百零八章 要不是你從中挑撥,他絕不會做無用之事
“你曾說過,最大的夢想就是淵淵的那幅畫。想以後有我,有淵淵、有所有人……你問我那樣很貪心是不是?”
“歡歡,渴望幸福不是貪心。”
他心裏的悶疼感終於忍不住,情緒往上竄,很快便要抑製不住。
頓了幾秒,他在那柔軟的掌心上寫了幾個字,將通紅的眼垂落,聲音嘶啞著開口,“我還未曾告訴過你我的夢想。”
“甚至還沒有給你看過我畫的畫……如果沒有見過,你會後悔的。弛”
誰也不知道許歡能不能聽見,可他仍舊每日堅持過來,直到探視時間結束。
每一天的時間,其實他都像在自言自語。可就算如此,也並未有怨言嗄。
“今天怎麼樣?”
離開時,金醫生問了一句。
男人搖搖頭,笑容裏帶了些苦澀,“還和之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