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皇兄這邊剛剛被父皇解了禁足,那邊就有一個曾經跟隨他的少將軍暴斃,怎麼想都和我那聰明的皇兄有關係,闕明兄以為如何?”
他用嘴接過歌姬剝好的葡萄,眼神中看著好似帶著綿綿柔情,實則綿裏藏針,讓人生畏。
謝闕明勾了勾嘴角,笑容規整,弧度準確,他總是用此笑容迎來送往,至此也是習慣了。
“臣以為穆拓博若是離了將軍府便不足為慮了,六殿下惦念皇兄,可去東宮探望,以證兄弟之情。”
李折嶽聞言坐起身來,身邊的歌姬立馬識趣的離開。
他身上的外衫繡樣中,紫線裹著銀線,在燭火的映照下,一舉一動皆是波光粼粼,宛若畫中仙。
他拿著琉璃金樽,行至謝闕明的身邊,“近日大雪連綿,我身體實在是乏得很,就不去東宮給我皇兄添亂了。”
許是酒喝得多了些,身形有些踉蹌,謝闕明連忙起身,扶住了他,“殿下既然身體疲乏,就應好好休息,我想會有其他人幫著殿下代為探望的。”
李折嶽用那琉璃金樽,挑了挑謝闕明的外衫,“藏青鳥紋,都把闕明兄給穿老了。以後來我宮裏,著常服即可。最好不要戴著小冠,如我一般用絲帶束發,可好?”
他此時眼神清澈的,不帶一絲雜質,像是年少孩童,在求得珍寶一般。
謝闕明甩開自己的寬袖,麵上透露著些許無奈,“殿下,闕明為人臣子,怎可著常服進宮,若有一日殿下得償所願,到時再賜臣下這個恩典吧。”
李折嶽不予置否,他伸手解下自己束發的絲帶,白色的綢緞躺在他的手心中,瑩瑩閃光,“若有那麼一日,請闕明兄務必要以此束發,與我共同慶賀。”
二人一手握著一端,是知遇亦是高山流水。
後宮,碧水軒。
宜貴妃明顯是剛醒,眼神中還帶著蒙蒙的睡意,看著殿下站著的人,有些不悅的開口,“哥哥,怎來的這麼早?”
寧鎮拱手拜見,“臣無意打擾娘娘清夢,但事不等人,還請娘娘恕罪。”
宜貴妃慵懶的輕撫著頭上的珠翠,麵上並未因他的話有任何波動。
“哥哥與我無需多禮,你坐下慢慢說。來人啊,賜座。”
寧鎮看她這副悠閑慵懶的樣子,心裏很是著急,剛坐下就開口說道,“娘娘,穆拓博忽然暴斃肯定是太子耍的花招,依臣所見,咱們應該派人去東宮內查查,說不定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宜貴妃鳳眼一挑,眼中盡是不滿。
“哥哥,這話你之前在信中不是說了嗎?本宮也已經回複你了,太子病重,皇上很是憂心,此時發難怕是會惹惱聖上。”
寧鎮眼神陰鶩的瞄了她一眼,隨後垂手繼續說道:“太子病重絕對是假象,一個穆拓博或許不足為懼,但此時若能查到穆拓博是假死,而他假死之事又與太子有關的話,那欺君之罪便可定下,不管是穆家還是東宮都難逃一死,娘娘也可高枕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