暉沒有理會依萍的感慨,而是瞄了一眼依萍的肚子,心裏有說不出的挫敗感。醫生檢查完畢,對一起湧進來的幾人說:“人多空氣不流通,隻留一個人就好。”其他人聽後很乖的把位置讓出來,隻剩下依萍和蔣世雄兩個人,依萍想了想也退了出來,夫妻有時候比子女更親近。蔣世雄很滿意依萍的退讓,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進去與傅文佩噓寒問暖。依萍整理一下自己的頭發,她發覺最近這些人不知道是犯了什麼毛病,總是喜歡弄亂她的發型,依萍轉身把頭對向醫生,緊張的問:“我媽的歲數不小了,這個年紀生小孩兒會不會很危險啊?”傅文佩可算是實打實的高齡產婦,她真擔心稍有不慎,一屍兩命。儒雅的白大褂男子扶了扶他的黑框眼鏡,嚴肅的說:“產婦年齡是大了點,所以你們要特別注意。”然後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注意事項,並再三警告他們,頭三個月一定要臥床靜養。“那現在可以出院了嗎?”今天可是年三十,年在醫院過,總覺得有點不吉利。醫生又推了推他鼻梁上的眼鏡,沉思了片刻,說:“可以出院,不過你們全家一定要做好防護。”接著他又開始重複剛才的一堆雜七雜八的話,順便引申一些醫學問題,隱有要與依萍探討醫學研究的重大課題,忽然,他頓住了,臉沉了下來,厲聲問,“我給你們說該注意的地方,你們居然是這種態度。”隨著醫生的目光望去,就看到蔣少勳有些不耐煩的想要逃脫,依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回轉頭討好地跟醫生說:“他這個人有些好動,跟猴兒似的呆不住片刻,您請繼續。”.醫生見依萍這麼友好的態度,不滿地譴責了的說了一句:“自己媽都這麼不在意,這個兒子白養了。”依萍聽後暗笑不已,由於莫澤暉的鎮壓,蔣少勳很委屈地站在那裏一塊聽。依萍在這位醫生麵前差點額頭冒黑線雙眼冒星光,這位白衣天使是唐僧轉世吧,咋這麼能說呢,一句話都重複三遍了,翻來覆去地就說那麼幾條注意事項,依萍每每想要打斷,都被他快速的語句截斷了。偏偏這個時候醫生不能得罪,依萍胸口起伏,忍著氣繼續苦逼地聽。最後還是莫澤暉有辦法,她拯救了快要爆發的依萍,隻見阿彪送來了一個白色的食盒,,莫澤暉接過屬下送上的食盒,交給了醫生:“醫生,新年快樂,這是我讓人買的餃子,不值什麼錢,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醫生很滿意這家人的識時務,提著食盒走了。依萍和蔣少勳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若是倚著牆,或許還會沿著牆慢慢滑落,唐僧實在是考驗人啊。此時蔣世雄也出來了,疑惑地看了一眼守在病房門口的三個人,問:“醫生呢,我還要問問他何時出院,有什麼要注意的。”尾音還沒落,就聽到三個抽氣的聲音。依萍忙上前解釋:“我們剛問過醫生了,他說今天就可以出院,但最好臥床靜養三個月,至於注意事項。”依萍現在眼中都會清晰浮現那位醫生的嘴不停不停地動,“我們不是有家庭醫生麼,問他們一樣的。”他們上醫院來是醫院裏設備齊全,又不是因為家裏沒人?蔣世雄想了想,點了點頭,跟依萍說:“我們去扶你媽出來。”眼神瞪了一下蔣少勳,蔣少勳摸了摸鼻子,乖乖地出去辦理手續叫車等一係列的雜事。病房裏的傅文佩有些昏昏欲睡,蔣世雄走過去柔聲說:“文佩,文佩,快醒醒,我們回家了。”依萍見蔣世雄如此柔聲細語,也為傅文佩高興,雖然不滿意她的懦弱可欺,但這個年代的女人普遍都這樣,再加上這個人是依萍的生身之母,依萍衷心的希望,她能活的快樂。回到蔣家,離午夜十二點很近了,傅文佩說:“阿澤我看你們留下來一起過年吧。”莫澤暉搖了搖頭,手摟住依萍的腰就要往後拖,“我們午夜十二點之後是要祭祖的,所以我還是得回去。”他轉頭看了看依萍,笑說,“我正要把依萍介紹給列祖列宗,就先回去了。”傅文佩先前很憂心女兒依萍的事情,這回莫澤暉帶著依萍一起祭祖,不就是一種家族認可的證明嗎?傅文佩哪有不同意的,最後甚至催促他們快些回家。依萍坐在車上,問:“不是早上祭祖,怎麼改時間了?”午夜祭祖她還是很怕怕的,就瞅瞅莫澤暉這樣淩厲的眼神,那祖先估計也不差,她不想幾晚上都做惡夢。莫澤暉笑著把依萍摟到懷中,“早上也是十二點之後嘛。”見依萍胸口起伏有些嚴重,他趕忙補救,“我也是想讓嶽母和蔣伯伯兩人獨享喜悅。”依萍心想,我看你是想達到自己的目的才是真的。不過鑒於莫澤暉無與倫比的超強氣場,依萍很慫的沒有敢直言。回到莫家,依萍才想起擱在茶幾上那份東西還沒有看完,重新坐在沙發手捧著莫澤暉給她倒的茶,舒服地吸了口氣。拿起那幾張紙,繼續看。上麵的人物從王雪琴轉成了陸爾豪,這裏麵就是關於陸爾豪墮落的經過。陸爾豪卷走了陸家剩餘的所有錢,避難逃到了鄉下,不想他遇到了玉芹母女,之後他就借住在了玉芹家裏,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陸爾豪悶了幾天就恢複到了從前,花錢大手大腳還喜歡泡妞的生活習慣,隻住了七天,就被玉芹捉奸在床,兩人推搡之間,大概是陸爾豪用力過猛,玉芹摔在地上,孩子沒了,治療玉芹還花掉了陸爾豪大半的家財。看到這裏依萍有了困惑,“咦,陸爾豪怎麼不再一次卷款私逃?”陸爾豪肯出醫藥費,這也太神奇了點。莫澤暉同樣手捧一本書,笑說:“你以為玉芹真是什麼良家子?那玉芹的母親可是紅燈街的頭牌媽媽,他陸爾豪能逃出去,才怪。”“紅燈區?頭牌媽媽?”依萍把手裏的幾張紙放下,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沉和不懷好意,“你知道的到很清楚。”語氣已經低沉到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了。莫澤暉警鈴大響,討好地笑了笑,解釋說:“這個玉芹是我雇的,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依萍真是沒有料到還能在年終這個新舊時間交替的檔口知道這麼一個秘密,“玉芹是你雇的?”難怪她總覺得玉芹出現的時間太過湊巧,怎麼會所有的事都擠在那段時間,讓陸振華對陸爾豪失望透頂,若這些都是莫澤暉計劃好的,那倒也說得通,忽然依萍又想起一件事來,“不會引誘魏光雄的事情,也有你的手筆吧?”販毒,賣軍火哪一項是那麼好摸到門道的,沒有實際領路人,恐怕連門在哪個方向都找不到,魏光雄來上海那麼多年,怎麼就今年被他一腳踏進門檻了,依萍揚眉瞅了莫澤暉一眼,示意他自己從實招來。莫澤暉笑得淡淡的,似乎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驕傲自得,他隻是說:“我不是說給你出氣麼,既然答應你的自然會做到。”莫澤暉沒有提到另一方麵,就是魏光雄手裏的那點東西已經全部進了自己口袋,隻要到適當的時候,莫澤暉就把這一部分轉到依萍名下,反正這些實際上都是陸家的,依萍也姓陸不是?依萍聽到莫澤暉的話很窩心,但自己嘴唇翕動半天卻無法用言語表達,隻是把身子靠過去窩在他懷裏,重新拿起那份資料繼續往下看。聽到莫澤暉詳述玉芹母女的背景,依萍就知道陸爾豪逃不掉了,先是他被逼接女客,後來竟然到男女通吃,最後演變成今天的隻接男客,他似乎還樂在其中,一點勉強的意思都沒有,依萍放下手裏類似於簡述般的資料,好奇地問:“現在的女人已經豪放到出去找男人的地步了?”莫澤暉用手摸了摸鼻子,淡定地坐到依萍身邊,淡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