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久沒有來了。”章鵑嗔道,“人家很想你呢。”
“閉嘴。”
孟金剛手術後沒有多久,詹莎莎打了催產針,生下來的是女兒。一時間家裏人仰馬翻,孟金剛和新生女在醫院裏都沒有人照顧。詹莎莎的娘家人去醫院鬧了一場,原先為詹莎莎做B超的醫生已經離職。孟金貴固然知道內情,但勝利的喜悅因為早就將此事告知了孟金剛而大打折扣。再加上願賭服輸,孟覺不僅不必賠上股份,還順利接手了蘇瑪麗的撫養權。孟金貴一想到自己設下局,竟然為他人做嫁衣,已經十分憤怒,到了章鵑的住所,根本不想回答她的任何問題,潦草地做了一次,很快就睡著了。
看著枕邊人,章鵑輾轉難眠,便穿衣服出去了一趟;等她回來,孟金貴已經坐在沙發上看財經新聞。
“你到哪裏去了?”他不經意問。
“下去買點東西。”章鵑換好拖鞋,乖順地坐到了孟金貴的身邊,嬌嗔,“你也知道你的習慣……人家隻好吃藥啊。”
孟金貴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總是很難聚焦到她身上,但是這一次,他眼神中有些東西讓章鵑不寒而栗。
他將電視台調到特定頻道,屏幕上顯示出他停在地下車庫的阿斯頓馬丁。他按下了重播鍵,章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在電視上出現,左右環顧,走近車頭,滴的一聲,車自己開了鎖。她進入車裏,大約過了半分鍾,又敏捷地退出,關上了車門。
看著屏幕上自己拙劣的表演,章鵑如遭雷擊,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我隻是想……想知道……你總不讓……不讓我打開手套箱。我想知道裏麵到底有什麼。你兩個多月沒有來……我好怕……好怕你不要我。”
“那你看過了,告訴我裏麵有什麼。”
章鵑用一種求饒的口吻,輕輕地搖著孟金貴的膝頭:“什麼也沒有。”
“真的什麼都沒有?”
“隻有一塊男士手表呀。”章鵑賣著乖,“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亂吃醋。”
孟金貴甩開了她的手,站起來:“章小姐,讓我教你一個乖。要保守一個秘密,最好的方法是公開它。”
章鵑一直呆坐到天完全地黑了下去,她不知道孟金貴什麼時候離開。
她等待,從白天等到黑夜,孟金貴再也沒有來過。做人情婦,除了等,還能做什麼?和他的正房妻子交流交流?章鵑突然發現,原來她沒有孟金貴手機號碼。她隻能打到他的辦公室,那位一直對她恭恭敬敬的龔秘書雖然態度依然客氣,但已經患了相當奇妙的失憶症,將她忘得幹幹淨淨。有律師來把公寓過戶到她的名下。她以為這是孟金貴對她表示歉意的一種方式,糊裏糊塗地收了,收了之後才徹悟,孟金貴做得真是麵麵俱到,滴水不漏,她不能,也舍不得去告這個男人誘奸,他實在是沒有強迫過她,以物易物,不過是一場交易。
大勢已去。
住在這棟用身體換來的公寓裏,章鵑給湯園園發了電郵,但是後者沒有回複她。她又發了幾封,詢問一些關於如何重新獲得學位的問題。湯園園回了封很簡短的信給她,直接叫她去學校谘詢。章鵑再發信問她和羅清平的近況,湯園園直接把章鵑拖進黑名單。
章鵑身處孤島,十分驚惶。她輾轉找到了許達,請許達把孟金貴的吊墜還回去。
“孟先生對這種身外之物並不在乎。你不還給他也沒有關係。”
“許師兄,你幫幫忙,我想見一見孟先生。”
“章鵑,不要妄圖和孟家人玩心眼。沒有用。”許達儼然一副孟家人的姿態,掏出支票簿,“好聚好散吧。”
章鵑將支票甩到他臉上:“你以為你自己是個什麼貨色!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