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他正直直地看著我,漂亮的眼睛裏卻是什麼都炕真切。

“你果然是為了他才進宮的呢。”淡淡地,劉協開口,“為何是他?為何不是我?給你當皇後也不捍?”

我扯了扯唇,“其他估且不論,隻一點,希望你看清,我裴笑再不濟,也不會淪為他人替身!”

阿瞞擁著我的手微微一緊,隨即又恢複如常。

“這樣啊”,沒淤看我,劉協轉而吩咐趴在地上的侍,“還不快幫丞相大人換衣,準備上殿了。”

上殿?我揚眉,明明他已經知道了阿瞞失憶的事實,如今阿瞞如此模樣,他還在打什麼主意,隨即我恍然大悟,他是在顧忌曹操駐紮在城外的兵馬,所以才下詔封賞阿瞞,所謂的“與朕同食同行,共思救國良策”,其實便是為了不驚動城外的兵馬,進而神不知鬼不覺地削弱曹操的勢力吧。

建安五年正月,許昌城內的局勢不動聲地發生了變化。

曹操依然坐在那少年皇帝的身旁,依然大權在握的模樣,可是,真正的實權卻早已易他人之手。

誰是傀儡,不得而知。

曆史,真的改變了麼?

困頓於皇宮之內,真是與世隔絕了。

“喂!裴笑!這裏還沒有打掃!”遠遠的,內侍大喊。

我咬牙切齒地拎著抹布走過去,磨著牙微笑,“大人,能不能不要連名帶姓地叫我?”

“裴笑,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都要打掃!”那個該死的閹還在嚷嚷。

“是!段梓大人!”我咧了咧嘴,答得暢快淋漓。

聞言,那內侍的臉都綠了。

能不綠麼?名字叫“斷子”,還真的當了宦,斷子絕孫了……

“段大人,這是董貴的衣物,需要清洗。”一旁,有一個小宮捧了一大堆衣服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裴笑!你洗!”眼一瞪,正一肚子火氣沒處發泄的內侍雙手叉腰,指著那堆衣服,尖著嗓子道。

正竊笑的我眼著那堆衣服,傻了眼。

齜牙咧嘴地接過衣物,我暗暗將那閹罵了個臭。

“這是董貴的衣服,要小心浣洗。”那小宮斜睨我一眼,不放心地道

我滿不在乎地點頭。

“我說你認真點,董貴腹中可是懷了龍子的!”那小宮不滿地道。

懷了龍子?我咧嘴,那個表裏不一,最愛裝腔作勢的毒舌皇帝竟然也是個要當爹的主?可是……懷了龍子我和洗衣服有關嗎?

轉身捧了衣服認命地去洗,我咬牙切齒地想起了那個表裏不一的毒舌皇帝,小心眼的家夥,不給他當皇後,竟然讓我來做苦力!

這落差也太大了不是?

“啊!”忽然身後傳來一聲慘叫。

那宦段梓的聲音?

我狐疑地回頭,段梓竟是不見了?不過一轉身的時間,他竟離奇地地憑空消失了?

我注意到對麵庫房的門關著,明明剛剛還開著啊?

“砰砰砰……”屋裏傳來幾聲悶想。

我好奇不已地盯著那房門。

不久,門開了。

何宴走了出來,他白皙粉嫩的臉上染了紅暈,像是剛剛做過運動一般。

低頭拍去衣擺上的灰塵,他又抬手整了整衣冠,隨即若無其事地從我麵前晃了過去,神采,態度瀟灑……

我聳了聳肩,抱著衣物正準備離開,身後又傳來“咚”的一聲。

轉頭,我詫異地張大了嘴,看著肥嘟嘟的段梓大人從裏麵狼狽地滾了出來……頭上多了兩個包,臉上也掛了彩。

卷一 變天

擰幹最後一件長裙,我甩了甩手上的水,累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幕早已降臨,我仰頭望著滿天繁星,有些茫茫然,何宴也被留在宮中,阿瞞依然每日陪皇帝上殿討論軍國大事。

可是,我不由得憂心忡忡,事態的發展,究竟會向著哪個方向……

幕雖已降臨,但不遠處董貴的寢宮亮如白晝,燈火交織,繁似錦,那一處熱鬧的所在,宣示著今晚董貴又得了寵幸。

那個少年皇帝的所到之處,總是亮如白晝,那麼的喧嘩,熱鬧得誇張。

其實他骨子裏,也隻是一個怕黑,怕孤單單一個人的孩子而已……

“給我搜!”隻聽得有人一聲令下,眾人齊應。

那是關羽的聲音?

整齊的腳步聲漸漸靠近。發生什麼事了?

一回頭,我便撞進一個結實的懷裏,抬頭一看,阿瞞?

“發生什麼事了?”

阿瞞看起來似乎有什沒一樣,他隻是定定地看著我,沒有開口,一頭黑發有些散亂,衣服也扯開了半邊。

“他們要抓的是你?”焦急地回頭看了一眼,我直接問重點。

“嗯。”他輕應。

腳步聲微越來越近,我沒有猶豫,一把拉了阿瞞的手便退進屋子裏,將門關好。

“開門!開門!”

還沒有將阿瞞藏好,便響起了重重的拍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