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條蟲子……亦或者,誰誰的裙子破了一個洞,誰誰的被窩裏發現蠕動的生物……
尖叫聲此起彼伏,相府從此永無寧日。
如果曹操受不了我,提前攆我出府,也算是意外收獲……嘿嘿。
可惜的是,曹操對於一眾夫人的哭訴一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然不理會,完全由著我折騰。
人善被人欺,自古惡人當道,我裴笑的座佑銘為:您敬我一尺,我還您一丈,庸報怨,有仇報仇,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堅決不當受氣包!
丁夫人一開始還出麵主持公道,但總見曹操偏袒於我,便也心灰意冷,閉門不出,眼不見為淨。
時間一久,便少有人再敢來惹。
從此之後,相府之內,遇裴笑者,無不避之唯恐不及,如遇鬼見愁……
日子清閑了,便也無聊了。
日子一閑,我的心便又開始野了,忽然想起那一日在樓見過的明月,便動了去看看她的念頭。
“又在想什麼鬼主意了?”一股溫熱的氣息從頸邊傳來,酥酥|麻麻的。
縮了縮脖子,不用回頭我便知道定是曹某人。
“相爺……”我眨了眨眼睛,回頭看向曹操,堆了滿臉的笑。
曹操一臉被我嚇到的模樣,後退一步,一臉的戒備,“你想幹什麼?”
我白他一眼,裝腔作勢。
“我想出府一趟。”想起自己有求於他,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笑眯眯地咬牙切齒到,“可不可噎…相爺……”
“可遙”曹操點頭,答應得爽快至極。
我頗有些意外。
“不過……”,曹操拉長了聲音,“得帶上四名侍衛。”
擺明了不相信我嘛,我笑得更甜了,“謝相爺!”
將包子塞進曹操懷裏,我換了一身男裝,身後跟著四個英挺的護衛,搖著扇了,瀟灑出府。
“哇!這個好抄…”
“耶……這個漂亮……”
“好!這個好!”
我東奔西跑,猶如猛虎入山,蛟龍入海,老鼠掉進米缸裏……樂此不疲,四個護衛麵不改,總保持在我身後五步的距離,尾巴一樣,怎麼都甩不掉。
真是該死的專業……
認命地帶了四條尾巴,我終於走到樓門口。
“夫……公子,這裏是……”麵無表情的護衛終於開了口,嘴角抽搐著看向我。
站在樓門前,問作風雅地搖了搖扇子,笑眯眯地點頭,“要不要一同進去快活快活?”
四名護衛的嘴巴張得可以塞下四隻雞蛋。
我笑眯眯輕車熟路地走進了樓,留下四隻呆頭鵝化石。
“這位公子裏麵請……”一個穿得姹紫嫣紅的濃妝胖人上前,“不知這位公子喜歡哪位姑娘啊?”拋了個媚眼,搖了搖手裏的團扇,招呼道。
“咳……”我輕咳一聲,認出這人是樓的老鴇兒,“我要明月。”
“明月?”那胖人笑了起來,看向門外四位,“這幾位公子呢?”
“他們不喜歡人”,我笑,語不驚人死不休。
“哦哦,這位公子請在房間稍候,明月姑娘馬上到。”那胖人離開時笑得一臉的曖昧,隨即瞥了一眼站在門外那四個,搖頭歎息。
門外四位的臉一下子成了豬肝。
我心情大好,隨那胖人進房去。
坐在房中不一會兒,門便被推開了,進來的是明月。
“公子久等了……”明月推門進房,轉身關上房門。
我站起身正要開口,明月已經抬手開始解衣帶,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明月一抬手,衣服落了一地,便那樣光溜溜地站在我麵前,真是一氣嗬成……
“公子喜歡嗎?”明月眨了眨眼睛,笑得嫵媚。
我歎為觀止。
隻是見明月如此,我忍不住有些心酸,彎腰拾起地上的長袍,上前替她披上。
明遠住,側頭看我。
“是我。”我開口。
明月這才認出我來,或許該說,從她進門開始便沒有拿正眼看我,隻是徑自脫衣服去了。
她吃驚地瞪著我,“裴夫人?”
我點頭。
“你為何會在這裏?”明月皺眉,穿上衣服。
“你呢,你為何會在這裏?”我拉她坐下,問。
“我活該。”明月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難看,“出丹陽沒多久,錢便都被那個男人卷走了。”
“……所以你才來樓?”
“不是”,明月看著我笑,“是那個男人給我下了藥,然後把我賣進樓的。”
我瞠目結舌。
“是我活該,我誰也不怨,隻怨我自己沒有帶眼識人。”明月笑得些苦澀,“或者一切皆是命,我沒於風樓裏賣身,到底還是逃不了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