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跟著往外麵看,出租車已經開走了,他有些不明所以,卻是從後視鏡裏看到盛歡一直盯著老總剛才站過的地方,頓時就明白了,說:“老頭子我活了這麼一把年紀,見過不少有錢的老總,以前年輕的時候也給人家當過司機,可是啊……”

他搖搖頭,又道:“沒有一個人比得上邰董,不是說沒他有錢,而是做人這方麵……沒得比,人沒錢沒資本壞,有錢了就更囂張,在外麵亂來,不顧家庭拋妻棄子的太多了……”老張說著歎了口氣,很是惋惜。

盛歡聽懂他的意思,道:“我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

她見過身邊的不少例子,單是她知道的,周海閣,盛懷遠,在外邊無數鶯鶯燕燕,沒有幾個真的忠於家庭的好男人,撇開金錢和地位,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區別就在於他對家庭的忠誠度。

未來會發生什麼她還不能預見,但起碼現在可以肯定,邰晏黎是個好丈夫。

回到錦江別墅,時間才將到一點,盛歡覺得有些困,正打算上樓休息,門鈴卻響了。

陳阿姨這會兒不在家裏,門鈴聲一遍遍的響著,足以顯示門外那人的著急。

盛歡遲疑的走到可視通話前,下一秒,看清門外那人的臉,皺起了眉頭。

從那晚訂婚宴後,她就沒再見過周娉婷,確切的說,是所有她不想見到的人,似乎都從她的生活裏銷聲匿跡了,這段時間的平淡,讓她幾乎都快忘了過去那些不愉快的過往。

大概持續了兩分鍾左右,鈴聲終於停下來。

周娉婷似是不甘心,離開視頻前將鐵柵欄拍的作響,企圖引起裏麵人的注意,隔的遠了,盛歡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從她癲狂的動作大概猜的到她此刻的神情一定扭曲極了。

盛歡站在視頻前冷眼看著,沒開對話功能是聽不見外麵聲音的,周娉婷的異常舉動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小區裏的保安將人拉走了。

她並不奇怪周娉婷會到這裏來,連素不相識的唐穎都能找過來,以周娉婷對邰晏黎的癡迷程度,必定也早就知道他的這個住處,隻是叫人奇怪的是,以前從沒見她到這兒來糾纏過,今天倒是像個瘋子一樣的突然來了。

如果是來找邰晏黎,去萬世大樓更有機會見到,那麼,就是奔著她來的了。

可是,她倒是一點都不想,再跟她有絲毫的接觸。

盛歡沒將這天下午的事情放在心上,對邰晏黎也不曾提起過,但她總覺得他還是知道了,接下來的日子,她在家的時間都有陳阿姨陪著。

隻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心裏隱隱覺得有些不安,說不上來是對哪個方麵的,這份不安,一直持續到三天後的這天傍晚。

周三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是六點半才結束,盛歡出教學樓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邰晏黎早上去了英國出差,算算時間,那邊現在應該是中午十一點左右,盛歡一邊往校門口走,一邊撥了電話過去。

就是一通日常電話,日常的聊天內容,盛歡隻是剛開始問了對麵一句有沒有吃午飯,接下來,都是邰晏黎對她溫柔的囑咐,甚至是主動跟她彙報行蹤,雖然聽起來枯燥乏味,但對她來說,聽見他醇厚的嗓音,也讓心情愉快至極。

一出校門就看見綠燈通行,盛歡滿懷甜蜜的對著電話快速的說了句“好啦我要掛了,記得吃飯,記得想我”,然後便彎著嘴角準備過馬路。

學校門口不是不能停車,之前老張都是把車直接開到校門口的路邊上,盛歡從前沒想過太多,完全不知道學校裏傳她被有錢人bao養的流言從未停歇,每天都有人看見她從豪車上下來,又上了豪車裏,這事兒,還是前幾天一個關係比較好的女同學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沒忍住問她是怎麼一回事兒,她才知道的。

她就算再無畏別人的眼光,這種每天活在別人竊竊私語的目光裏的生活,不免也讓人心煩意亂。

後來她跟邰晏黎商量,要自己坐公交回家,就是得花半個小時才能到山腳下,最後還得再走個十幾分鍾才能到家,她自己本來也拿不定主意,因為這樣確實比較浪費時間,結果被邰晏黎一口否決的。

“實話實說,告訴他們你已經結婚了,坐自己家的車有什麼問題?”他是這樣說的。

“不行,”盛歡遲疑的搖了搖頭:“他們都是學生,根本不能理解我這個年紀就已經結婚了,我這麼說,他們隻會覺得我是在找借口。”

眾口鑠金,人言難防,到時候還不一定會傳成什麼樣子。

邰晏黎攬住她的肩頭,額頭抵住她,緩聲道:“別的事情我不幹涉,但接送你這事兒沒得商量,想說就讓他們說,最多明年,我們先辦婚禮,到時候把你的同學邀請過來,再多的謠言也不攻自破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盛歡也就不再糾結其他了。

最後的最後,兩人各退一步,盛歡提議讓老張接送時候停在學校對麵遠一點的地方,她自己走兩分鍾過去也不是不行。

正好是放學的點,跟她一塊兒從學校出來過馬路的人不少,盛歡不慌不忙的走在最外側,卻在這一刹那間心裏不安的跳了一下,這感覺來的莫名,她根本來不及去細想,心髒撲通撲通,仿佛快要跳出來,就在她走到路中間時,路麵上猛地響起車子馳疾的轟鳴聲,她下意識的停頓住,朝左邊看過去,刺眼的燈光晃的她睜不開眼睛,那種轟轟隆隆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