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腦子裏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她視線裏,隻剩下一輛朝她衝過來的紅車……
然後,她感覺到自己被狠狠拋起來,在半空中,再摔下去……
她恐懼這一刻帶來的巨大疼痛,卻發現在這一瞬間,她竟什麼知覺也感受不到了,她腦海裏最後定格的畫麵,是麵容驚恐朝著她圍過來的路人們……
之後,整個世界便安靜了。
盛歡做了一個漫長又真實的夢。
她知道那是夢,但是它太美好了,美好的讓她不願意醒過來。
在那裏,她不是一個一出生就被扔到山溝裏的野嬰,她有一對恩愛的父母,和睦的家庭,生活富足,她健健康康的長大,順順利利的畢業,然後遇見了,年輕時候的邰晏黎。
那時候,他才二十幾歲,眉眼間還青澀稚嫩,卻很年輕。
他們遇見了,然後相愛了,組成了幸福的家庭。
他們互相牽著彼此的手,直到生命的盡頭。
……
滴,滴,滴……
盛歡艱難的睜開眼睛,視線裏隻有一片白。
漸漸的,意識稍微清醒一點,聽見耳邊不斷的滴滴聲。
她想動動手指,想開口說話,想起來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可是,她全身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沉的要命。
戚青青剛把兒子換走,去開水間打了盆熱水進來,準備給躺在病床上的盛歡擦擦臉。
剛一走近,猛地對上一雙黑眼珠子,她驚的手上沒端穩,熱水盆立刻砸了下去,她差點要叫出聲來。
下一秒,反應過來,她心頭湧上一陣狂喜,立馬奔到床邊,磕磕絆絆道:“你……兒媳婦,你醒了……”
盛歡此刻隻有眼睛能動,她轉著眼珠子,艱難道:“他……”
她隻發了一個模糊不清的音節,戚青青卻秒懂了,握住她的手,淚眼婆娑的道:“剛下去,應該還沒走遠,你等著,我去給你叫……”
……
已經是八月份,天氣異常的悶熱,燥悶的熱風夾雜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順著車窗飄進來,邰晏黎靠在椅背上,眯眼望著擋風玻璃外,一根接一根的香煙也緩解不了他內心的煩悶。喵喵尒説
一支眼還沒燃到底,電話響了。
看到是戚青青打來的,邰晏黎立刻正了神色,聽見她開口第一句話,他指尖的香煙就控製不住的順著他的腿滾到腳下的離合器旁。
他來不及去撿,下一刻,徑直推開車門,到住院部兩百多米的距離,他沒想起來去撐開躺在副駕駛座上的傘,就那樣快步的走進雨裏。
……
病房裏。
盛歡這會兒身體漸漸的恢複了一點知覺,但也僅僅是一點,連撐著身子坐起來都很費勁,戚青青叫來了醫生,一番檢查做下來,醫生說她是在床上躺的時間太久,肌肉輕度萎縮致使的肌無力,不過症狀隻是暫時的,她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了,再過一段時間就能慢慢的恢複過來。
盛歡聽完,說了聲“謝謝”,雖然沙啞,但好歹口齒清晰了。
醫生走後,盛歡就盯著門口的方向,戚青青告訴她已經把她醒過來的消息打電話通知邰晏黎了,他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
為了讓她靠的舒服,戚青青把沙發上的抱枕又拿來墊在她身後,一邊跟她講著她昏睡這半年裏發生的事情。
盛歡記得,在車子撞過來的最後一秒,她借著燈光看清了開車撞她那人是周娉婷。
她已經瘋了。
不過她有家族遺傳的精神病史,撞了人,最慘也就是被送進精神病院。
戚青青卻告訴她,邰晏黎買通律師,將周娉婷送進了監獄裏,雖然沒有讓她一命抵一命,但下半輩子隻能在黑漆陰暗的監獄裏度過,對周娉婷來說,算是最痛苦的懲罰。
還有周海閣,江雲梅……往日裏風光無限的市長一家,已經死的死,抓得抓,支離破碎了。
他們夫妻兩暗地裏做下的勾當,牽扯了不少當地甚至省級guan員,引起了上麵的重視,不少人被革職下yu。
盛歡安安靜靜聽著,不發一言,像個沒有生氣的瓷娃娃,讓戚青青看著心疼,幾乎要沒忍住背過去抹把眼淚,正想著自家兒子怎麼還沒回來,身後的房門就被推開了。
盛歡聞聲望去,望著一如記憶裏模樣的男人,好像有了些許的變化,但是眉眼依舊清雋冷冽,看見她時卻變得柔和,帶著風塵仆仆的氣息,朝她越走越近。
她彎起嘴角,輕淡的聲音被夏天的風吹進男人耳朵裏。
“對不起啊,讓你等久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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