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圈圈商量過後,兩人都認為目前最好還是暫且按兵不動,靜心養傷,不然就憑嶽旻現在這病弱不堪的身體狀況,怕是救不到人反而需要人救。
“你說的那個淩瓏玲前幾天到美人樓鬧事,已被護院擒拿,但我想多半是她故意為之。”
“嗯,瓏玲的武功深不可測,尋常等閑之輩根本無法傷她毫厘。”
“我已經聯絡到和淩玲瓏一同前來的人,她雖看了你的親筆書信和那塊玉佩,表示願意配合行動,但我看得出她仍將信將疑,戒心很重。”
“那是當然的,我與她僅是通過瓏玲的言談略知對方一二,對於素未謀麵的人,縱然是朋友的朋友,也無法全然信任。對了,你可知瓏玲此刻被關在何處?”
“不在莊內,許是仍在美人樓,這事不由我管,需得暗中打探,你且等我幾天,查清楚了便告訴你。”
“好。”
出入多了容易惹人猜忌,圈圈不敢常去嶽旻處,更多的是跑到伽鈺房中玩鬧,陪照看病人的伊世聊天,看楊瀲按著不聽話的病人灌藥,聽錢殷以探病為名津津有味地向昏昏欲睡的病人宣揚江湖上的名人八卦。
“你們這群人是不是都很閑?”伽鈺終於忍無可忍,情緒爆發。老虎不發威還真把她當病貓了,每個人都打著關愛的旗號自進自出,實則小眾聚會,擾她好夢。
“河清海晏,天下太平,最近美人關門庭冷落得很呐。倒是美人樓生意昌盛,但不歸我們管誒,自然無事可做,稍微遊手好閑一陣。”錢殷攤攤手表示無奈,然後又對圈圈擠眉弄眼,尋求應和。
“嗯嗯,伽鈺大可以繼續病下去,反正養好了也無事可幹。”圈圈趴在床邊衝病人露出天真無邪地笑臉。
楊瀲挨過來曲起五指敲了敲圈圈的腦袋,一臉似笑非笑地道:“這可不行,若是她久病不起,我這做大夫的豈不被人說成浪得虛名?”
伽鈺最恨看到楊瀲這副表情,要麼幹脆地笑出來,要麼將唇角的弧度繃直,像這樣陰陽怪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看著就讓人渾身不自在。
“我說你的藥到底行不行,每天灌我三大碗,怎麼都不見我有所好轉?”伽鈺每每想到那些黑如墨汁的湯藥就腸胃抽搐,那種苦味,奇特得難以言表,如果良藥一定苦口,楊瀲的藥必是良藥中的極品。
“看你現在臉色紅潤,說話中氣十足,不是已經比之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好多了嗎?”深棕色的眸子帶著含義不明的笑意輕輕掃過伽鈺越發氣惱漲紅的臉,“不過既然你嫌藥效不夠,那我就再濃縮一下藥汁好了。”
伽鈺的臉頓時由紅轉白,脫口疾呼:“不用!”
“醫者父母心,我當然希望病人能夠早日好轉。”
“有些事情……急不來,無需勉強。”
“怎會勉強?不過是將藥材的分量多放一點,熬的時間略久一點,藥味便能濃鬱一點,效果自然也更好一點。”
“楊瀲!”本以為看她要笑不笑的嘴臉最是可憎,不料更可憎的卻是她真真正正笑出來的模樣,伽鈺那個恨啊,恨得腸胃糾結。
一連幾日的好天氣,陽光和暖,萬裏無雲,庭院裏再看不到皚皚積雪,但風依舊凜冽,吹得窗紙“嘭嘭”作響,懸在梁上的琉璃燈盞搖擺不定。伊世站起來對眾人道:“我離開一下。”
圈圈原是挨著她坐,此時用手扯了扯她寬大的袖子好奇地問:“上哪去?”
“昨夜莊主說過今早要和嶽姑娘到後院的涼亭用早點,風這麼大,不知道下人們有沒有準備暖爐,也不知道莊主有沒有帶上披風,我要去看一下。”